大学城的一间普通饮吧里,余木夕穿着白体恤牛仔裤,带着一顶棒球帽,栽着脑袋往角落里一坐,十分不起眼。
钱越匆匆赶来,第一眼就锁定了角落里孤零零的人影,原本对于余氏毁约连累钱氏盈满怒气的他,一下子就消了火,怜惜之心油然而生,一把拉起余木夕,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车上。
一口气把车开到郊外僻静的地方,钱越才停下,点了一支烟,猛抽两口,忧心忡忡地埋怨:“小夕,你怎么可以说自己偷了钱氏的内部资料?那可是商业犯罪,要坐牢的!”
余木夕歉然垂头,抿了抿唇,艰难地说:“对不起,越哥,我没想到我爸居然会……是我们余氏害得钱氏遭受那么沉重的损失,我……”
余木夕想道歉,可说再多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这件事上,钱氏遭受的冲击不比余氏小,余氏损失惨重,钱氏也免不了伤筋动骨,数以亿计的损失又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抹平的?
钱越叹口气,不忍心责备她。余木夕至今尚未正式进入余氏公司,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合作案,都是他硬要送到她手里的。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钱氏已经渡过难关了,倒是你,这可不是小事啊!”钱越怜爱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心里火急火燎的,商业犯罪那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三年起步,上不封顶,这可如何是好?
余木夕勉强咧了咧嘴:“只要不会连累到你就好。”可那一丝笑意怎么也扯不出来,她颓丧地叹口气,黯然道,“哪能不连累呢?钱氏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亿,整个钱氏今年白干都不够赔的吧。”
她那再怎么勉强也挤不出来笑容的表情就像一根针,狠狠往钱越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扎。
他要保护她,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保护她平安无恙地过了这个坎。
不但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以后的无数次,他都要保护她,再也不让她卷进这些是非中。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产生这么强烈的保护欲。
钱越忍不住将余木夕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小夕,没事的,一点钱而已,越哥赔得起,你别往心里去。”
余木夕苦笑着摇头,深知钱越这是在安慰她,她靠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热泪盈眶。
爸爸自己犯了错,却推到她头上,逼她嫁给秦深以求保住公司,而这个公司,他还不打算给她一分一毫。
妈妈嘴上说着让她别屈服,其实只是想借机逼得爸爸把公司交给她,一旦爸爸退让,下一步,妈妈也会加入逼她举行婚礼的阵营。
最亲最近的人都在逼她,反倒是被她害得损失惨重的钱越安慰她。
余木夕抬手环上钱越的腰,微带哽咽:“越哥,你真好,真的,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傻瓜,等过了这件事你再来夸我吧。”钱越舒心一笑,揉了揉余木夕的后脑勺,“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余木夕从钱越怀里抬起头,认真地说:“越哥,这事你别再插手了,公事公办就行,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说什么胡话呢?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去蹲局子啊?”钱越瞪她一眼,“总之,你别管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别,越哥,我说真的,我想去坐牢。”余木夕皱着眉头,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跟钱越解释。
录制视频为钱氏洗白,余木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清楚地知道窃取商业机密罪该怎样判刑,三年起步,上不封顶,并处罚金,赔偿受害者损失。
这样一来,钱氏的名声得以挽回,经济损失有余氏赔偿,可以稍作弥补,至于余氏,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而她,一旦罪名落实,就得去坐牢。这样一来,婚礼自然不用举办了,而秦家那样的人家,绝对容不下一个犯法坐牢的媳妇,离婚势在必行。
钱越眉头紧锁,一脸疑惑:“小夕,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想去坐牢?”
余木夕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再给钱越多添一桩烦心事。她知道钱越疼她,她不想再连累他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