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夕更尴尬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帮倒忙了。
包饺子这种技术活,对于余木夕这样的菜鸟来说,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任东也没敢让她添乱,一个人承担了擀皮子、包饺子的工作,余木夕就在一边坐着陪聊。
“好想我爸妈啊。”余木夕叹口气,容色哀戚。
任东心口一抽,默了默,回道:“过段时间我安排伯母来这儿跟你见一面。”
“真的?太好了!”余木夕欢呼一声,阴霾一扫而空。
说话间,饺子包好煮好,端上了桌,任东还烧了四菜一汤,开了一瓶酒,两人吃吃喝喝,然后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守岁。
春晚没看完,余木夕就睡着了,任东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那颗小脑袋,恍然出神,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悄悄地俯首下去,在余木夕额上落下轻轻浅浅的一吻。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佣人,任东是余木夕生活里唯一出现的人,对她来说,他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她十分依赖他。
而他,从来没被人这么依赖过,也从来没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一个人,这种感觉很陌生,很美好,他很享受。
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那该多好啊!
任东伸臂环住余木夕,把她的身子放倒在他怀里,给她盖了一条毯子,拥着她漫不经心地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次日醒来时,余木夕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任东怀里,脸一下子涨红了,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昨晚居然睡着了,你还好吧?”
任东伸展着胳膊腿,叹口气,故作可怜:“你觉得呢?我可是当了一整晚的人肉靠垫,能好吗?”
余木夕更加尴尬了,脑袋都不敢抬。
任东见她害羞,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子:“大年初一是要吃团圆的,走,咱们先去放鞭炮,回来就煮团圆。”
虽然是两个人的年,但过得挺热闹,该有的活动一样没省。
任东一连陪了余木夕五天,直到过了正月初五,放了炮仗,他才离开。
看着任东离去的背影,余木夕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
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朋友了。
想到朋友,免不了想到钱越,钱多多,他们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从不问任东国内的事情,任东也从不主动跟她说。
其实不问不说才是最好的,问了说了,又能怎样?
余木夕倚着门,悲哀地想,短时间内,大约是回不去了。
任东一回国,秦深就主动找他喝酒来了。
几个月过去了,秦深现在越来越爱喝酒,酒量也越来越大了。任东被他一轮猛攻弄得头晕脑胀,有些吃不消,这时,手机响了。
任东看了一眼,是余木夕的电话,看看秦深,还是咬咬牙接了。
任东温声问道:“梦梦,这么早就醒了呀?怎么不多睡会儿?”
现在国内十一点,埃克斯那边是凌晨三点钟左右。
“现在你应该快吃午饭了,有时间呀。”余木夕笑笑,“任东,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我爸妈?”
“好的,你放心,我会的。”任东扫一眼秦深,不敢耽搁太长时间,“我现在有点事,晚点打给你,好吗?”
“好的,那你忙。”
挂了电话,秦深漫不经心地问:“语气这么温柔,女朋友啊?”
任东抿了抿唇,心里一软,笑着点了点头:“嗯,她叫梦梦。”
秦深苦涩地笑笑:“你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好好珍惜,对人家好点。”
任东知道他还在为余木夕之死耿耿于怀,心里挺闷,但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深哥,不说这个了,喝酒。”
秦深却有些出神,眼睛微眯,目光迷离。
连任东这么游戏花丛的人都定下心来了,可他呢?
他大约只有孤独一生了吧,就像爷爷那样,一辈子守着一个破碎的梦,在漆黑的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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