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炒菜铲虽然没有刃,但因为秦深用了全力,还是深深地切入他上臂的肌肉里,并且切透肌肉,狠狠地卡进骨头缝里。
秦深的脸色刷的白了,冷汗刹那间淋漓而下。鲜血从切口汩汩流出,分明痛彻心扉,他却毫不在意,用力拔出铲子,顿时,伤口的血就像一道泉水,喷涌而出。
温可人的眼睛被血染红了,不顾一切地抓住秦深的左手臂,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秦深拼了命举高铲子,发了狠要把自己一条手臂切下来,但他毕竟受了重伤,整个人都在颤抖,温可人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时间,他没能再继续做自残的事情。
“哥!哥你干什么呀?你怎么能砍自己的手呢?哥,我们去医院!快!我们马上去医院!”温可人撕心裂肺地哭叫,用力夺下秦深手里的铲子,死命地把他往外推。
秦深出了一身冷汗,剧烈的疼痛逼得他浑身打颤,他死命地咬着嘴唇,没管胳膊上的伤口,就那么鲜血淋漓地往客厅走,随着他的走动,地上很快就蔓延出一条血路。
余木夕正蜷缩在沙发上发抖,秦深突然走过去,一把将她纳入怀中,嘴里颠来倒去地念叨:“木木别怕,别怕,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余木夕惊惶地挣扎,手碰到了秦深的手臂,触手温热湿黏,定睛一看,一条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哗的流个没完。
她魂飞魄散地尖叫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秦深见余木夕晕过去了,越发着急,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木木!木木!醒醒!”
温可人追出来,就见秦深不顾自己手臂上泉涌的鲜血,反而在焦灼地叫余木夕,那一脸忧急,仿佛余木夕正处在生死关头。
温可人潸然泪下,泪眼朦胧地看着秦深,哆嗦着嘴唇,低声喃喃:“哥,你就那么爱她吗?就算她把你害成这样,你也还是那么爱她吗?”
秦深根本没听见温可人在嘀咕些什么,见余木夕不醒,还以为是先前自己发病弄伤了她,咬咬牙,强忍着疼痛去抱她,但他的手臂骨头都被切断了一半,根本使不上力,他烦躁地吼了一声“艹”,弯身在余木夕面前蹲下,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把她弄到自己背上,背着她就往外走。
“哥!你去哪里?”温可人大惊失色。
秦深看着挡在面前的温可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吼:“滚开!”
“哥!你还在流血,不能乱动!”温可人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条橡皮带子,含着泪乞求,“哥,把手臂上面绑起来好不好?不然你会流血流死的!”
秦深看都不看温可人一眼,绕开她就想走,但他毕竟流了太多血,有些头晕气喘,身子晃了晃,怕摔着余木夕,硬是稳住了。
“任东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哥,你把余木夕放下来好不好?你真的不能再这样流血了!”温可人嚎啕大哭,一把抓住秦深的手臂,死死地攥住他肘弯的地方,希望可以让血流慢点。
秦深不耐烦地一挥手,自己却差点摔倒,温可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哭叫道:“哥,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余木夕,你也不能乱来啊!你流了这么多血,万一你晕倒在半路上,余木夕怎么办?”
秦深皱了皱眉,脸上虽然还是很不耐烦,到底听进去了,把余木夕放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温可人上前用橡皮带子扎住他的前臂上端,尽可能减缓血流速度。她哭个不停,秦深火了,狠狠瞪她一眼:“哭哭哭,有完没完?我还没死呢!”
温可人一阵气闷,心里撕扯着拧巴着疼,但却不敢再发出声音,惹得秦深更加反感。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将嚎啕堵在嗓子眼里。
很快,任东就来了,砸门声一响,温可人就狂奔过去开门。
任东一进来,就见到余木夕衣衫不整、昏迷不醒,那副倍受蹂躏的模样十分凄惨,令他的心脏在一瞬间抽痛如绞。
“东子,快!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秦深连忙让开位置,急切地招呼任东。
任东摸了摸余木夕的额头,翻了翻眼皮子,闷声说:“她晕过去了。”
秦深又急又痛,大汗淋漓,连忙问道:“要紧吗?”
任东刚想狠狠地责骂他一顿,一瞥眼,见到秦深的手臂上鲜血长流,伤口的皮肉翻着,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责骂的话顿时吞了回去,黑着脸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
“跟我去医院!”任东抱起余木夕,头也不回地丢给秦深一句话。
秦深连忙摇摇晃晃地跟上,死死地盯着余木夕,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温可人扶着秦深,不停地抹眼泪,心脏仿佛被放进绞肉机里,碎裂成千万片,痛到麻木了。
到了医院,立马有相应科室的医生接诊两人,任东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着,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
余木夕被带走之后,他跟到江城一号,一进门,就见秦深正在对余木夕施暴,她气息奄奄的样子令他瞬间有了恨不得亲手宰了秦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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