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夕笑着走上去,从江恒涛怀里接过安然,温和地看着小家伙,轻声慢语地教:“宝宝不可以这样,你看,外公的胡子都被你拽掉了好多,再拽可就秃了。”
“秃了就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恒涛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宠溺地看着母女俩,“只要咱们的小公主开心就好。”
余木夕眉头一挑,心里有些拧。
中国有种忌讳,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留胡子,那就是到死都不剃的,剃了不吉利。按理说老人都特别保护自己的胡子,江恒涛的胡子前几天还仙风道骨的,看得出平时是精心保养的,可这两天被安然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居然一点儿异样都没有,甚至还说“秃了就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太科学啊!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怎么可能娶了一个年近六十岁的老太太之后,立刻把对方的女儿女婿外孙女当成一家人,毫无芥蒂,真心宠爱?
余木夕最近一心扑在婚纱设计上,脑子挺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暗暗提醒自己要防备着点儿,别的也没多想。
玩了一会儿,天彻底黑了,几人便一同回家,江恒涛驮着安然,到底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再怎么健朗也比不上年轻人,被安然那个小胖墩一压,背都有些驼了。
“江叔叔,还是我来吧。”秦深有些看不过去,主动提出自己抱安然。
“没事,我背得动,不要紧。”江恒涛有些喘,但却不肯放开安然。
秦深微微眯了眯眸,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侧眼打量余木夕,她又低着头,无意识地踢着小石子。
秦深叹了口气,越发后悔自己不该在她面前提起婚纱珠宝设计这茬。
到家一看,江寒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一盘葡萄就剩一半了,他还在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
“喂,我说江寒越,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吧?”余木夕脸一沉,不爽地开怼,“这都八点半了,你不回家啊?”
“回家?这不就是我家吗?”江寒越咧嘴一笑,阳光灿烂,死不要脸。
……
余木夕闭了闭眼,没好气道:“你家不是在江城一号吗?”
江寒越连忙站起身,右手叠在左腹,九十度鞠躬:“好妹妹,那茬不都过去了么?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咱们是对头,现在咱们是兄妹,你就别再翻老账了行吗?”
这身份切换得还真是流畅自如!
余木夕翻了个白眼,怎么看江寒越怎么不顺眼,但扫一眼木芳华,见她已经有了发飙的兆头,连忙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一把拉住秦深,简洁利落地吩咐:“抱孩子,回屋睡觉。”
秦深得令,快准狠稳地从江恒涛怀里将安然掏出来,一手抱娃,一手抱老婆,打声招呼就撤,快到江恒涛根本来不及阻止。
木芳华讪讪地打圆场:“这……小夕被我惯坏了,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理解,孩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江恒涛叹口气,一脸黯然,“我累了,先回房了。”
江恒涛一走,木芳华更尴尬了,忐忑不安,怕江恒涛生气,对江寒越说:“我看看你爸去,你自便吧。”
江寒越一脸懵逼,他再怎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可毕竟还是个外人,连个屋都不给他安排,这不是明摆着赶人么?
他叹口气,默默地栽着脑袋到车库里开车,没办法,只能住酒店了。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江寒越一连抽了六支烟,心里还没平静下来。
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江恒涛之所以会跟木芳华结婚,根本不是为了那个老太太,而是为了余木夕。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老爷子非常在乎。
江寒越现在的心情,简直是日了狗了,老爷子突然多了个闺女,一切都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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