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赶到叹息桥下的时候,天灰蒙蒙的,正下着中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掏出手机就给木夕打电话,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哇!
老婆大人说要接吻,他二话不说跨了三分之一个地球就飞过来了,这实力宠妻,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木夕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聒噪的手机铃声吵醒,眼睛都没睁开,手一摸,一按,挂断。
秦深懵了懵,这什么情况?说好的要接吻,要天长地久来着,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他一接到老婆大人的电话,饭都没顾上吃,直接飞过来了,她难不成还嫌他慢了?
秦深惴惴不安地又打过去,木夕刚浅浅地睡着,又被铃声吵醒了,抓起来手机就吼:“谁他妈脑子不正常啊?大半夜的打你奶奶的腿儿啊?”
秦深原想着听老婆大人煽情一把,什么“我爱你”啊,“我想你”啊,各种情话来两打,冷不防一声河东狮吼传过来,着实给他来了一闷棍。
秦大爷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半夜的?什么情况?
他拿起手机一看,不对哇,中午十二点半,他老婆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好吗?
“木木,你怎么又大白天睡觉?”秦深叹口气,郁闷了,“我在叹息桥下呢,你来不来?”
“来你大爷!”木夕吼了一嗓子,这才醒过神来,“不是,你说你在哪儿?”
“叹息桥。”秦深可以想象到小娇妻迷迷瞪瞪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温柔成海。
“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特么跑到叹息桥去搞毛线啊?”木夕都快哭了,看了看手机,哀嚎道,“五点半啊!五点半!你特么五点半不睡觉,你去做贼啊你?”
五点半?
秦深脑子懵了懵,猛然一个“咯噔”——时差!
老婆大人一说“我爱你”,他一激动,居然忘记了A市跟威尼斯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他手机上显示的是十二点半,威尼斯可不是五点半么?
秦深顿时头皮发麻,一拍脑门,暗骂了自己一声“蠢”,但他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见到小娇妻才是。
“木木,你现在住在哪儿?发给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木夕打着哈欠发了定位过去,刚要搁下手机,就见钱多多抬起乱糟糟的鸡窝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慵懒而又烦躁地问:“谁呀?”
“我家那个精神病,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叹息桥下发神经。”木夕丢下手机,翻了个身,蜷成一团,抱着一团被子,闭上眼睛,想把被驱散的睡意重新召集回来。
钱多多脑子还不大清醒,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秦深来了?”
“嗯,跑到叹息桥去了。”木夕闭着眼睛直摇头,“毕竟是精神病,脑回路异于常人。”
钱多多却不动弹了,默默地看着木夕,她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满脸都是好梦被扰的愤怒与不耐烦,完全没有一丝丝感动的痕迹。
“小夕。”钱多多推了推她的肩膀,歪着脑袋看着她,眼里有些困惑,“你不过去吗?”
“去哪儿?”木夕慵懒地睁了睁眼,睁开一条缝,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如果是任东来了,别说现在是五点半,就算是两点半三点半,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赶过去,就算是爬,她也要爬过去。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小夕,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羡慕你。”钱多多苦涩地笑笑,屈起手臂,慢慢地躺下。
“嗯?”木夕回了个淡淡的鼻音。
“他真的很爱你。”钱多多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能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不论男女。”
木夕睁开一只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钱多多一眼:“也许……他把我宠过头了?所以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我已经没啥触动了。”
钱多多怔了怔,脸色慢慢僵了。
的确,如果换了她是木夕,她也不会有什么煽情的反应。
她说要看樱花,秦深连夜让人用绸缎做了几十棵树的樱花,为她布置出一片专属樱花林。
她生孩子受罪,秦深毫不犹豫地结扎。
她随口一提在叹息桥接吻能天长地久,他二话不说从A市飞到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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