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放悲声,病房里一时间被哭声占据。木夕含着泪抬头,就见老爷子已经过去了,神态安详中带着些微的不放心。
她用力地握了握老爷子的手,又慢慢地松开,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秦深就在她背后站着,她整个后背靠在秦深腿上,秦深扶起她,将她搂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老爷子的遗体被运送回秦家老宅,紧锣密鼓地安排丧事,秦家子孙披麻戴孝,送老爷子最后一程。老爷子生前是开国将领,功勋赫赫,他一去世,国家的核心领导集团都会来吊唁,丧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做到位。
秦家上下一时之间忙得跟陀螺似的,滴溜溜乱转。木夕早就把钱越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强忍着悲痛,跟着秦深一起做秦家长房长孙长孙媳应该做的事情。
老爷子去世的第二天,江寒越回到A市,他没想到老爷子去得那么快,想了想,立刻通知钱越、钱多多一起来A市吊唁。
老爷子的遗体在老宅停灵,亲朋好友、领导人来吊唁之后送去火化、下葬,然后召开追悼会。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丧事暂时告一段落。
钱越和钱多多一直陪着木夕,劝解安慰,尽到身为好友应尽的义务。
“越哥,多多,谢谢你们来陪我。”木夕这些天眼睛一直红红的,嗓子沙哑得不像样子,“你们都回江城吧!”
“我们没事,倒是小夕你,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钱越拍拍木夕的肩膀,神色悲戚。
木夕点点头,含泪道:“我知道的,你们别担心。越哥,钱氏还有一大堆事情等你处理,多多也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你们都快回去吧。”
钱越点了点头,闭口不提之前求助的事情:“那行,那我们明天就走。小夕,你跟秦深你们俩都要振作起来,秦氏、孩子都需要你们呢!”
钱多多也跟着安慰了好一阵子,木夕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爷爷都八十七了,也算是高寿。只是懂事以后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他老人家又走得那么突然,我有些接受不了。”
“至少老人家走之前没受什么痛苦,也算安详。”钱多多耐心地劝解,“你没见医院里的重症病人,又是动手术,又是做化疗,最后在痛苦中离世,唉!不管怎么说,秦老爷子没受什么痛苦,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木夕点点头:“嗯,我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了。”
“任东一直在陪着秦深,哥儿俩这几天没少喝,小夕,你劝劝他吧,别把身体喝垮了。”钱多多叹口气,心有不忍。
晚上在老宅摆了家宴,答谢最后一批吊唁的朋客,江恒涛、木芳华、江寒越、钱越夫妇、钱多多夫妇都在受邀之列。
晚宴罢,各自道别,钱多多跟钱越两家一起去酒店。
钱越跟江寒越两人并肩站在天台上,抽着烟,吹着风。半晌,江寒越打破沉默:“老七,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钱越不动声色:“晚月快生了,等她生了孩子再说吧。”
江寒越眼里划过一抹锋锐,点了点头:“嗯,生孩子是大事,等到她生下孩子,你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钱越沉默片刻,反问道:“四哥,你呢?有什么打算?”
“爸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精力越来越不济,没办法很好地打理日常事务,很多事情他虽然交给我做,但我却没有决策权,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要是哪天他想动我,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江寒越心寒地叹了口气,转眼看向钱越,“老七,我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回来,名正言顺地帮助我。”
“回去?我怎么回去?”钱越微带讽刺地笑了笑,“老爷子现在根本不认可我,允许我叫他一声爸已经是极致了,他怎么可能允许我再回到内部去?”
“所以要想办法啊,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总归不如咱们兄弟同心来得稳妥。”
钱越皱眉思索许久,毅然道:“那行,我尽力试试。”
“你有主意了没?”
钱越想了想,回道:“我打算从秦深那儿入手,刚好现在钱氏面临难关,如果秦深肯出手相助,我想,爸那边也会更加容易接受我。”
江寒越不置可否,半晌,云淡风轻地说:“不管怎样,总归试试再说,哪怕爸不肯,至少你也把钱氏做起来了,跟秦深对抗的资本也会雄厚些。”
两人模棱两可地谈了会儿,就回去了。
江晚月还没睡,见钱越回来,笑问:“跟我哥聊什么呢?这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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