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您这是何意?”
裴仁基本来就没病,只不过是装病罢了,外头动静闹得如此之大,他又岂能稳得住,只穿了身便装便从后帐转了出来,面色难看无比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裴仁基,你,你……哼,遇敌迁延不进,贻误战机,这回好了,刘将军全军覆没,你满意了罢,哼,狗贼,老夫定饶你不得!”
一见裴仁基露了面,萧怀静倒是没接着往前冲,就站在帐口处,手指着裴仁基,满腔怒火地便骂开了。
“什么?怎会如此?”
裴仁基之所以迁延不进,除了是想保存实力之外,更多的是以为刘长恭手握两万五千余精锐,应是能克敌制胜才是,就算不行,那也不过是打成僵持罢了,待得交战双方两败俱伤之后,他裴仁基自可坐收渔翁之利,却万万没想到刘长恭居然如此不经打,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
“裴将军有所不知,据报马所禀,刘长恭昨夜扎营后,太过懈怠,以致遭瓦岗乱贼夜袭,全军皆溃,那厮仅以身免。”
不等萧怀静再度破口大骂,已然从后头赶了上来的张君武便已将战报简单地陈述了出来。
“废物一个!”
一听刘长恭居然是这么败的,裴仁基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
“裴仁基,老夫问你,尔到底是出兵还是不出兵,说!”
饶是裴仁基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可萧怀静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罢休了去,压根儿就没给裴仁基留丝毫的情面,声色俱厉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哼!”
裴仁基可不是吃素的,往昔是不愿跟萧怀静动真格的,而今见其如此不讲究,顿时便怒了,尽管不曾开口反讽,可冷哼之声里已满是掩饰不住的杀气。
“萧大人还请先消消气,进兵是肯定要进的,只是此际敌情未明,终归不好轻动,且待哨探查清了敌情,再行定夺可好?”
在张君武的计划中,萧怀静就是枚弃子,然则在未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前,张君武可不想让其就这么玩完了去,这便赶忙从旁劝说了一番。
“哼,那还愣着作甚,赶紧着人去哨探个分明啊,倘若洛口仓不能夺回,洛阳危矣,社稷危矣!”
尽管有着张君武的从旁开解,奈何萧怀静正在气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跳着脚,连带着张君武都挨了番训斥。
“萧大人放心,末将早已安排好了相关人手,一待有了准信,我大军也就可直扑洛口仓了,一战定可克敌的,您还是先请回罢,若是闹得军心不稳,事必危殆矣。”
饶是萧怀静的言语不甚中听,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多计较,一边温言安抚着,一边拉着其之胳膊便往帐外行了去。
“放开老夫,你给我放手,快放手……”
可怜萧怀静不过就一文弱老者罢了,哪能经得起张君武的大力,尽管挣扎谩骂个不休,却根本挣不开张君武的拉拽,不得不跟着张君武一道回转右营去了……
“父亲,您这是……”
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原本呆在左营的裴行俨都被惊动了,只是待得他赶到了中军大帐之际,闹剧已然到了尾声,茫然不知所以之下,他也只能是紧着抢到了裴仁基的面前,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哼,去,将贾务本父子都唤了来,另,着诸般人等全都各归营帐,有敢在营中乱说乱动者,皆杀无赦!”
裴仁基正在火头上,哪有心思跟裴行俨解释那么许多,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连着便下了两道命令。
“这……”
裴行俨根本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一听其父如此下令,当即便傻了眼,一时间都不知该应还是不应了的。
“混账东西,还愣着作甚!”
见得裴行俨半晌没反应,裴仁基当即便怒了,双眼一瞪,声线冷厉地便骂了一嗓子。
“诺!”
见得自家父帅动怒,裴行俨自是不敢再多言罗唣,哪怕心中茫然依旧,却也只能是赶紧应了诺,指挥着手下亲卫驱散了围观将士,又赶忙着人去左营请贾务本父子前来议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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