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武一摆手,示意二将免礼,而后么,也无甚寒暄之言,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牡马?这……”
罗、程二将本来正憧憬着出击之令呢,却万万没想到张君武所下的居然是这么个无厘头的命令,顿时便全都傻了眼。
“呵,看见河对岸那些突厥战马了么?”
张君武并未急着解说根由,而是笑着指点了下河对岸的一群群战马,大有深意地提点了一句道。
“大将军之意是……”
河对岸的马群不少,连同李家军玄甲精骑的战马在内,足足有着近四万匹战马,分成了数十个马群,由一队队突厥士兵放牧着,目标是如此之明显,罗、程二将自不会看不到,只是看到归看得到,可二将还是没能弄明白张君武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
“尔二人附耳过来,当得……如此,大批战马必唾手可得焉。”
张君武并未让二人多费思量,笑着一招手,将二人唤到了近前,满脸诡笑地叮嘱了一番,当即便令罗、程二人有若白日见鬼般地瞪圆了双眼……
大业十四年元月二十一日,申时三刻,突厥骑兵们照例又开始了遛马,一来是战马保持野性之需要,二来么,其实也不乏向齐郡军示威之意,正因为此,在遛马的同时,突厥骑兵们不单大呼小叫地冲着河对岸的齐郡军大营呦呵个不停,还时不时地耍上几记马上绝活,玩得个不亦乐乎,往昔,每遇此等情形,齐郡军总是不加理睬,任由突厥骑兵们在对岸疯个够,可今日么,齐郡军似乎不打算再保持缄默了,营门洞开间,也有数百名齐郡军骑兵赶着三千余匹战马从营里行了出来,一路呦呵着向两里开外的河岸边迤逦而行。
齐郡军的马群方才一亮相,河对岸的突厥骑兵们顿时便全都放肆地暴笑了起来,此无他,齐郡军一方的战马数量少不说,个头上也明显偏小了不老少,跟膘肥的突厥战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唳、唳……”
齐郡军将士们根本没理睬河对岸的突厥骑兵们是怎个表现,赶着战马来得河岸边之后,便即分成了七、八群,每五匹一组地将所有战马全都栓在了插在泥地上的木桩上,随后便见马夫们纷纷钻进了马群中,也不知怎么捣鼓的,所有的战马几乎同时长嘶了起来。
“哗啦、哗啦……”
齐郡军的马群这么一嘶吼,对岸的突厥骑兵们不禁全都为之一愣,没旁的,身为马背上的民族,众突厥骑兵们自是都听得出那马鸣声赫然是牧马发情时的招呼之音,不少见机得快的突厥骑兵已然想明白了齐郡军的算计之所在,刚想着要有所动作,却已是来不及了,但见突厥一方的马群猛然便是一阵骚动,不知有多少战马疯狂地跃进了不算太深的河水中,拼命地向河对岸冲去。
“拦马,快拦马!”
见得己方马群疯狂向对岸涌去,突厥骑兵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全都狂吼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拦住奔马,可惜显然是太迟了些,除了隔得远的马群得以保住之外,足足有一万五千匹战马奔过了河去,这等情形当真令突厥骑兵们欲哭无泪。
奇怪么,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突厥不缺马,能上阵的基本上都是公马,只有少数的健壮牡马,而齐郡军一方因着极度缺乏良马之故,但消是马,只要没缺胳膊少腿的,都拉入了军中,如此一来牡马的比例自然也就极高,值此春天发情之季节,如此多的牡马这么齐齐嘶鸣之下,憋了大半年的突厥公马们不陷入疯狂状态才是怪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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