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工们先前虽是想到了些蹊跷,可因着眼界之所限,短时间里还真无法看穿迷雾背后的真相,这会儿听得张君武这么一剖析,这才恍然大悟,心下里对张君武之能,自是都佩服到了极点,称颂起来自也就满满皆是真情实意。
“朕意已决,此番拿获之诸寇中,水师人等一律扣下,愿真心为我帝国效力者,皆入帝国水师服役,不愿者,一体打入苦役营,至于其余诸寇么,残杀我新野百姓之元凶董景明凌迟以及其所部之校尉以上者,皆凌迟处死,以告慰我新野死难之百姓,董景珍等则用为筹码,以交换愿入我帝国水师服役者之家眷,此事交由礼部派员去江陵,与萧铣老儿交涉。”
张君武虚抬了下手,示意众朝臣们不必多礼,而后面色一肃,将处置南梁诸般战俘之方略详细地道了出来。
“微臣遵旨!”
一听张君武将与萧铣交涉的任务交给了礼部,孔颖达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赶忙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为配合礼部之交涉,着兵部即刻下文南阳,调秦琼、程咬金两部兵马即刻南下,一举攻占樊城,并着赵戈竭力扩充水师,摆出挥师南下之姿态,另,拿下樊城后,秦、程两部主力密调汝州待命。”
礼部出面交涉只是文戏,光如此,自然没啥威慑力可言,终归还须得武力震慑,对此,张君武自是心中了然得很。
“微臣遵旨!”
对于张君武这番命令,诸般臣工们虽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张君武的真实意图之所在,然则李靖却是一听便是个中之蹊跷,只是他并未说破,仅仅只是恭谨地应诺了一声了事。
“好了,南梁之事便先议到此处,如今李密既已大败宇文化及,又紧急回师偃师,必是自以为后患已平,欲与王世充决死一战,以定东都之归属,卿等且就此事议上一议好了,朕听着呢。”
于张君武而论,南梁政权本身矛盾重重,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只消给其制造一些麻烦,也就可以姑且搁置不理,相较而论,北方的局势才是帝国眼下须得关注的焦点之所在。
“陛下,微臣以为此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于我帝国而论,实有大利焉,如今张士贵既已归附,我军前出潼关之路已畅通无阻,再加上秦、程二部密调岐州之后,我帝国三面合围之势已成,一待王、李之争尘埃落定,即可全力发动,取东都非难事也。”
王诚方才刚在说降张士贵一事上立下了个大功,正在兴头上,自是想着能在战略之道上也能有所表现,这便紧着站了出来,自信满满地提出了卞庄刺虎之议。
“陛下,老臣以为王大人此议不妥,我帝国虽是连战连胜,攻无不克,然,连番大战下来,军心士气已疲,国库未充,于明年夏收前,实不宜再大动干戈。”
王诚话音刚落,柴孝和可就稳不住了,紧着便站了出来,高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陛下,微臣也以为此际不宜再行大举征伐,然,坐视两强相争之际,零敲碎打一番却是无妨。”
杜如晦显然是站在柴孝和一边的,唯恐张君武会有盲目乐观之冲动,紧着也站了出来,高声附议了一句道。
“嗯,义明所言甚是,朕并无急着用兵东都之意,诸位爱卿且议议看,王、李之争何人胜出于我帝国更有利些。”
打仗打的可是后勤,别看帝国总兵力已多达六十余万之众,可就目下国库之空虚,真能动员起来投入战事的其实并不多,真要是穷兵黩武,只怕没等扫平诸敌,自是就因财政极度困难而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对此,张君武自是有着清醒之认识的,自不可能犯那等低级之错误。
“陛下明鉴,依微臣看来,李密虽已自称魏公,然其部众却皆是草寇出身,凝聚力堪忧,且此獠看似宽仁,实则并无容人之量,屠戮翟让一事本就已令手下将士离心,若其得势,必会大肆铲除异己,以固其权威,如此,将士离心之势必更甚无疑,我大军只消一动,其部必分崩离析,胜之易耳,反观王世充一方,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义名分上明显较占优势,且此人极擅笼络人心,故,微臣以为李密胜出于我帝国更为有利些。”
在几名宰辅都已先后出面言事的情况下,萧瑀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不,张君武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抢先站了出来,滔滔不绝地分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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