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残留着凤时锦挣扎后的喘息,她回过神见苏顾言怔愣,心里非常恼怒,反笑道:“虽然我和凤时宁长得一模一样,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她了吧,所以才这样对我纠缠不休。”苏顾言反应过来,神色依旧很冷,凤时锦抬脚便狠狠碾在了他的脚上,面露凶相:“但你就是送上门来,我也不一定看得上。”
苏顾言后退了两步,凤时锦如泥鳅一样灵活,从侧面一下子就溜脱了,提着宽大的袍裙,跌跌撞撞地往国子学的大门口跑。那袍裙下包裹着的身影,清灵如精魅。
此时,天边正挂着一道浅浅的月影。
凤时锦憋足了一口气跑到门口,终于要获得自由了,怎料迎面又是一道人影闪过,她来不及收住脚步,心里一惊,紧接着直接就冲进那人的怀里了。
凤时锦惊魂未定,一双熟悉的手已然扶稳了她。她抬头一看,见如水流银般清淡的月色之下,君千纪身量高她一个肩膀,逆着月光轮廓深浅分明,那肩上发线被淬了一层莹白清浅的光亮。
凤时锦一看见是自己的师父,悬着的一颗心踏实地落下,埋头抱了抱君千纪,粘人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君千纪道:“为师见你下学后未归,便过来看看。”苏顾言正不急不缓地从国子学里面走了出来,君千纪稍稍抬了抬眼梢,手掌依旧爱怜地顺着凤时锦的头发,眼神却微冷,落在苏顾言的身上,又道:“时锦,你惹夫子不高兴了吗,他要留你这么晚。”
凤时锦摇头,选择了沉默。
苏顾言走近了,道:“国师来得正好,今日下学时凤时锦和柳世子打了起来,将国子学砸得一塌糊涂,她还不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国师送她来国子学学习便是要学会以礼待人的,这般冥顽不宁岂能听之任之。”
君千纪温温道:“和柳世子打起来了么,那柳世子如今人呢?”
苏顾言道:“柳世子已经承认错误,且放他归家了。若是凤时锦也像他那般,也不会耽搁到现在。”
君千纪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道:“像柳世子那般,犯了错立刻承认了便能得到轻恕,吸取不了教训下次还是会犯错,周而复始,柳世子不就是在不停地犯错认错么,于他有什么变化又有什么好处呢?夫子莫不是就这般教育自己的学生?这样的话,遵圣旨将我徒儿送来国子学,还真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情。”
他让凤时锦来国子学只不过是遵从圣旨,若非这样,万不会将她送来这里的。苏顾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道:“如果犯错了以后连基本的承认和担当都没有,又怎会心服口服地去改正?国师未免太溺爱她了。”
“溺爱?”君千纪眼梢也流连着点点笑意,却十分清冷:“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儿,我不溺爱她谁来溺爱?”
凤时锦闷在君千纪怀里,心头一愣,随即整颗心仿佛都被煨化了一般,泛着浓浓的甜蜜和温暖。在这世上,她就只有君千纪可以依靠了,她可以闯祸、可以活得肆无忌惮,背后总会有他为她撑着,给她一片自由自在的天。
凤时锦是不幸的,可遇到了君千纪她又是何其幸运。她抱着君千纪的腰,不知不觉地收紧了。
苏顾言抿唇道:“但既然国师把她送来了国子学,就要遵守国子学的规矩。”
君千纪垂目看了看凤时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为何跟柳世子打起来,为师不是叮嘱过你,不要闯祸的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