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勤眼里积蓄着暴风雨前的宁静,道:“我若去看了,不是自逃罗网吗?”说着就转身往城门的方向走。
凤时锦跟在他身边由他牵着手,淡淡然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去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以孝子著称么,现如今母亲在敌人手里,你却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委实令人佩服。”
苏徵勤冷笑了一声,隐忍着怒气,不客气回道:“与你相比,我却是远远达不到境界的。你可是把君千纪的整个夜旋族都给葬送了,那些族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呢,我还是要多多向你学习。”
凤时锦不动息怒,淡淡道:“你不会想要向我学习的。”
苏徵勤这才住嘴,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被逼绝境,又有谁会当个六亲不认、冷血残酷之人。他不想,凤时锦同样不想。
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在这个过程里必须要有人牺牲,而他们根本就无暇顾及。
走出城门时,城门那里有士兵一个个盘查。但苏徵勤和凤时锦都乔装打扮过,即使那士兵拿着画着两人不太像的画像,也难以分辨出个什么。出了城门,骑上城郊树下拴着的两匹马,两人飞驰在官道上。
苏徵勤问道:“接下来你要和我一起去南广吗?”
凤时锦似笑非笑地反问:“现在南广战事连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前凑么?还是说你害怕孝王赶在你前头树立声望和势力?现在我们单枪匹马,去到南广又能干什么呢?”
苏徵勤看向她,道:“这么说来,你心中早已有了计划?”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凤时锦表现得太过平静与淡然,让人感觉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是亲眼见过了她面对不管是别人生死还是自己生死的从容,接下来就算是山崩地裂她面不改色也能够理解。
凤时锦道:“夜湛和大晋相比,不过是一个偏壤小国,虽有野心,这些年来却一直不敢侵犯大晋。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夜湛会轻易向大晋挑起战争吗?”凤时锦看他,见他沉吟不语:“再加上南广镇远大将军已死,纵有十万大军,可常年懈怠,可谓一溃千里。纵然是孝王赶去救场,虽能延迟战局也不一定能挽回什么。”
但苏顾言却能借着战争收服南广的十万大军,而南广大军在经历这场战争之后如若苏顾言处理得当,则多半会依附于他。到时候他就不仅仅是一个空有其名的孝王了,而是一个佣兵枭王!
只不过凤时锦的话有所偏重,刻意将这一点忽略了去,也不给苏徵勤多思考的空间,又道:“接下来要想打退夜湛,苏阴黎一着急,想必会北军南调,他和你想必拥有同样的顾虑,就是害怕孝王将来有一天会势力壮大,北军南下一在击退夜湛,二在打压孝王,如此一来,你坐收渔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正逢这一时机,北庭空虚,我们若不抓紧时机北上,还要南下耽误行程吗?”
话一说完,凤时锦云淡风轻,而苏徵勤则定定地看着她,良久道:“你怎么知道苏阴黎一定会北军南调?”
凤时锦眯了眯眼,看向远天长空,又扭头看着苏徵勤说道:“猜的,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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