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个嬷嬷道:“要真是皇后娘娘说的这样,那早在娘娘还没有进宫的时候我们便有无数的机会动手,岂会等到今日!”
凤时锦笑了笑,道:“本宫进宫之前,阿穆一直和苏春住在一起。本宫一直觉得,苏春怀孕是件极好的事,当初她和苏顾言一起去晖州时,本宫便提点过她,她果然不负所望。苏春怀了苏顾言的种,可是正正的皇室血脉,苏顾言子嗣单薄,就苏春肚里那一个种。阿穆和苏春在一起,若是受到伤害,那苏春必然逃脱不了责任,你们是贤妃身边忠心的仆,又怎会舍得去谋害苏顾言的亲生孩子?如今,本宫让阿穆单独搬去了东宫,才给了你们可趁之机不是么。”
话音儿一落,堂上是久久死一样的沉寂。
后来,嬷嬷喘口气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的法眼。太后临死前的交代一点儿都不假,娘娘是个可怕的女人,不合适与皇上一起坐拥天下。太后所担心的,便是将来娘娘把控住皇上,沾染朝政,让事态发展得不可控制。皇上是太后的儿子,太后自然要为皇上做打算。老奴一切都是按照太后吩咐的去做,不觉得有做错。太子不是皇上的亲子,他怎能当得太子之位,将来又怎能君临天下,太后是万不会让那个孽种继承皇位的。如今我们落在皇后娘娘的手上了,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凤时锦闻言一阵低笑,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心,似一阵魔音。她道:“你们说阿穆是孽种,那些畜生干的事儿你们全部都干完了,到现在你们竟然来说阿穆是孽种?现在本宫还活着,你们就不怕彻底惹恼了本宫,将当年贤妃干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去?本宫倒要看看,她圣贤太后还当不当得起‘圣贤’二字!”
嬷嬷一哑,有些惊惧地看着凤时锦。
凤时锦又道:“不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刻,本宫还不会这么做。况且,你们就怎么知道阿穆不是苏顾言的亲生儿子?验证过了吗?”
两个嬷嬷闻言一震。
“你们以为,先帝将本宫的阿姐害得那般凄惨,本宫到头来还是要让他的小儿子当皇帝吗?这样岂不是忙活了一大圈,为他人做嫁衣?”
嬷嬷面面相觑,听凤时锦的话徐徐传来:“你们没有去验证,一味地认定阿穆的出身,但本宫却验证过了,阿穆就是苏顾言的亲生儿子!倘若要是这次你们毒死了阿穆,他日到了地下黄泉,本宫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交差!”
“不可能……怎么会……娘娘走之前明明说他是……”嬷嬷喃喃自语,慌乱无措。
凤时锦看得出来,她们确实忠心,连苏春那个贱婢的腹中子她们都尽量护住,是当真忠于贤妃忠于皇上。凤时锦有些力不从心,轻声道:“怎么不可能,苏穆就是凤时宁和苏顾言的亲生儿子,是皇室的正统血脉,他不做这个太子,又有谁能做这个太子。本宫也是看在你们忠心的份儿上,暂且留你们半条命。若是不信,来日你们尽可观察,看阿穆到底是像先帝多一些还是像苏顾言多一些。”凤时锦缓缓蹲坐在地上,沉默了半晌,忽而道:“在此之前,本宫和你们做个交换,也是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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