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还不至于像蚊蝇那么小,至少我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她这话分明是故意说给我听,想我听到之后给她让座。可是我就弄不明白了,这辆车的座位那么多,我也没有坐在前面的爱心座位上,她为什么就非要我给她让位呢?
看我无动于衷,老婆婆的神色转为了嫌恶。在那样的眼光里,我坐不住了,提醒她:“婆婆,这里有很多位置。”
我指着的是左边,过道的左边基本都是空的,我们的人都坐在了右边。老婆婆闻声扭头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
“车上都坐满了人,你是傻还是当我瞎?”
她的话令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我刚才睡着了,错过了些什么。可等我转头一看,左边的位置的确都是空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打量着老婆婆的表情,觉得她的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其他人都闭着眼睛,可能是睡着了,唯有虞非白听到那婆婆的话后睁开眼,看了看左边。
我用手捅了捅他的手臂,小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虞非白疑惑地说:“是空的啊。”
我还以为是我的僵尸眼又失灵了,可连虞非白都没看到有东西,只能证明是老婆婆自己有问题。
看我们两个在那里窃窃私语,老婆婆烦躁地对司机说:“司机啊!你看现在的城里人太没有素质了,我一个老婆子站了那么久,居然也不给我让座啊!”
司机闻声看向车头上方挂着的一面圆形凸镜子,从我的角度也能看到他的表情。我看到司机愣了愣,看来他也跟我们有一样的想法。
“那个,婆婆啊,你旁边很多位置啊。”司机的嗓音有些怪怪的。
“有个屁位置!”老婆婆怒道。
“婆婆,你坐吧。”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主动站起来给她让座。
虞非白也跟着我走了出来,我们换到左边的位置去坐了。老婆婆把东西放在外面的位置上,自己坐在靠窗的那边。临坐下时,还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真是无语极了,我们那的位置就有那么好吗?
司机还在驾驶着车辆,但我无意中瞧见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个护身符模样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什么,单手戴在了脖子上。
我悄悄打量着那位老婆婆,夕阳西下,她那边正好有光照过来,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她也直面着阳光,没有任何的异样。看起来她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可为什么她说的话就那么奇怪呢?
难道她能看到什么东西,而我们的功力不够,无法发现异常?
这样的想法始终困扰着我,我也睡不着了,复杂地想着心事。倒是虞非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在编故事而已。
约一小时的路程后,太阳也下山了,倦鸟归去,栖息于林中,山野是如此的安静祥和。原本色彩丰富的景象逐渐褪色,成为一幅笔墨浓重的黑白水墨画。黑漆漆的树木竖立在暗蓝色的天幕前,是一道单一的风景线。
司机忽然停了下来,对我们抱歉地笑了笑:“喝太多茶了,我下去方便一下。”
说着,他开了前面的车门,下车走到外面。他选的停车地点不错,往外走就是茂密的低矮树林,刚好能让他当成露天的厕所。
引擎声不似之前那般的吵闹了,我得了短暂的安宁。我托着腮看向前方,估算着回到长宁村的时间。
寂静的风苏醒了,吹得树林沙沙作响。风越来越大,浓墨般的树叶摇晃着,像是有什么野兽在里面行走。
我定睛一看,发觉四周出现了异常的情况。不知从何时开始,林中有黑色的烟雾出现,围成一个包围圈,悄无声息地向我们逼近。
它们与黑暗融为一体,是那样的难以察觉。等到我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
我拍了拍虞非白的手,问:“那是什么?别告诉我只是雾。”
虞非白看了看,说:“不知道,趁它们还没靠近,我们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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