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眼前再次重新出现那些穿着白色袍子的人,占据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南堇歌没有注意的时候,男子的身影已经抵达床畔,“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万事大吉了!”
“给狗吃了,行吗?!”南堇歌将头一偏,闭上双眼,想染对这个问题不想做过多的研究。
“那那只狗的牙齿长得还真是整齐,说,你到底是给谁了?!”骨节分明的手掌钳制住南堇歌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头转了过来,“谁的身体和你的身体如此契合?!”
女子的视线始终没有看他,在天花板上四处漂流,生怕一个对视,男子就会从她的眼中看出端倪。
“让我来猜一猜,你姓南,我认识的有一个姓南的女子倒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该不是,真的像我猜的那样吧?!”
说起来,南婉婉和南堇歌看起来也像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只是都是艺人。
也不只是都是C国人。
也不只是都姓南。
总感觉,还有什么更亲密、更难以开口的关系!
“你为什么,偏偏要姓南?!”
这句话,季凉北是低着声音发出来的。
与其说是说给南堇歌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的。
就像是在唤醒自己心底沉睡的什么念头一样,低头抬头之间,酝酿出一头猛兽。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姓南。”
床上的人儿无力地望着天花板,意思笑颜,苍白无力,像是一朵破碎的琉璃花。
她什么时候哟选择的权利了,出生的时候,由不得她选择。
生下来之后的宿命,甚至连自己最珍惜的母亲的命途,也难以自择。
从头到尾,都只是浮萍一般而已。
半世浮萍随逝水。
两个人在沉默之中度过半饷,男子抽离身子,离开了房间。
楼道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脚踝上,十字星闪耀在皮肤之上。
房间里面,只剩下一片寂静的黑,南堇歌将手按在胸口处,一个人数着心跳。
*
翌日,打开门惊醒南堇歌的不是季凉北,而是孟焕。
男子捧着一束桔梗站在门口,向着病房里面的南堇歌浅浅而温柔地笑着。
“听林静姐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剧组的事儿你不要着急,导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安心养病。”
男子手指熟练地将花插在床边的花瓶之中,坐在床边便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南堇歌的视线落在了滴着水的娇艳花朵之上,桔梗,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是南婉婉最钟爱的花朵。
小时候,只要是对南婉婉来说,重大的场合,都是会有这种话的身影的。所以,她对这种花的印象,可以说是异常深刻的。
“你喜欢桔梗?!”
男子手中的动作一顿,两道眉毛谨慎地拧了拧,“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个花美美的,倒是很配你。”
南堇歌微微一笑,“谢谢。”
孟焕插起一块苹果递到南堇歌的嘴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南堇歌顿了一下,绣口还没有张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
“你们倒是郎情妾意。”
南堇歌收回了微微前倾的头,转过去盯上门口的那一双墨色的深邃双眼。
季凉北头发微乱,黑色的西装和白衬衫都有点儿皱皱的,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食盒,挺直站在原处,眼神定在屋内两个人的身上。
“季先生,我来看看堇歌。”
“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你们是演情侣,不是真正的情侣。”
“不是真情侣又怎样?!”一道女声荡漾起来,两个男子都静悄悄地等待着下文,“男未婚女未嫁,不是真的情侣,可是是真的夫妻啊!”
夫妻两个字,着实让季凉北的两只眼睛深了一个色号。
幽暗得像是黑洞一般。
这个词语,她第一次从南堇歌的口中说出,说的却是她和孟焕。
季凉北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转身,接着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金属和地板相撞的刺耳声。
他砸了食盒。
南堇歌挺着上半身,脖子骄傲地仰着。
“季先生,似乎是生气了?”床边的男子回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着,“难道是因为我们?!”
“没什么的。”
女子将身上的被子往头上一揽,遮住整个脑袋。
将孟焕和苹果拒之被外。
“堇歌,老实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你在他身边待着了,他除了能够给你伤害,还能给你什么?!堇歌,你值得更好的!”
面对他的始终是白色的被子,和被子之下一动不动的身子。
“共勉。”
女孩儿的声音幽幽地从被子之下传出来。
她的意思是,他也很优秀。
值得比她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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