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丰离与丰恒的态度,康熙心中岂有不在意,可哪怕是丰恒也从来不是一个寻常的孩子,那日宴席上发生的事儿,丰恒定有自己的猜测,一但他问起丰离,丰离从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对丰恒有所隐瞒,那么他放纵三国使团对丰离下手的事儿,丰恒定然是知道了。
后宫或是前朝粉饰太平的规则于丰离跟丰恒是无用的,丰恒是丰离一手教养出来的,丰离无论事情如何残酷也要认清的事情的态度,同样也教给了丰恒。在丰离看来,她是宁愿清醒着死,也不愿意糊里糊涂的活着。丰恒早已深受丰离的影响,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丰恒已经知晓了他是他的阿玛,但依然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双耳失聪的事情那样认真的脸庞。
康熙想着,越想越是心惊,时至今日,他们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可见是伤透了心了……
泡了一个热水澡,喝了姜汤,随意披了长袍便走往偏殿,丰恒正晃着脚丫子坐在床前看书,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唤了一声额娘。
“仔细眼睛,晚上莫要看书!”丰离叮嘱了丰恒,丰恒解释道:“只是偶尔。”
“都快子时了,睡吧!”丰离取下发上的发簪,丰恒也听话地放下手里的书本,置于床前,爬上了大床,睡里面。丰离着了睡衣,脱去外袍,帮丰恒拉好了被子,这才上床,刚躺下,丰恒立刻靠了过来,丰离拍拍他的脸颊,丰恒唤了一声额娘!
“在码头。学得开心吗?”丰离低声地问,丰恒点点头,“很开心,不过,学得再好,也该好好的实践才对,额娘。我想尽快跟孟叔出海。”
丰恒说出这样的决定。唬了丰离一跳,痴痴地望着丰恒,“是你深思熟虑的决定?”
“是的。额娘,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额娘,你太累了,该教的。你都已经教了我,将来我的路要怎么走。得由我自己来决定,你,也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丰恒说得稳重,一幅大人的模样。丰离紧紧地抱住他,“阿恒,额娘还有时间。”
“额娘。够了,这么多年来。你为我费尽了心思。你难过,伤心,孩儿没办法帮到你,唯一能想的到也只有让你放心,我已经可以保护我自己了。额娘若是不信,且让我准备此次出海的东西,就当是额娘对我的考察,若是我做得好,额娘就让我跟着孟叔一同出海。”丰恒有条有理地说服着丰离,只凭这些话,可见这两年来,丰恒成长得是极快的。
丰离心酸地抱住丰恒,“阿恒,很抱歉,额娘没办法等着你长大,看着你成家立业!”
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莫过于丰恒了,是她生了他,可在他在肚子里的时候,她就没能好好地保护着他,让他一出生就有缺陷,这么多年来,因为听不见,他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为了能像正常一样生活,他拼命的跟她学唇语,只希望不会让人察觉到,他听不见。
现下,哪怕他可以听见了,可是,这些年的伤痛怎么可能随着这一切抹去呢。只是他坚强地把伤疤都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那样的体贴她,知晓她的难处,想要告诉他,他已经可以保护他自己,不过亦是为了让她可以放心地离开。
“阿恒!”说一千,道一万个对不起,都不有办法替代一个母亲应该为孩子做的一切,而她的孩儿,处处都为她着想,只想她能如愿以偿。
“额娘,你为孩儿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孩儿,你早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儿。”丰恒垂下眼眸,额娘对他的爱,超过一切,因为他,她受的委屈,放弃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如今他已经长大,也试着去保护自己,自该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儿。
“阿恒,再等等,再等等好吗?”丰恒才十岁,哪怕丰离已经觉得精疲力竭,她也不能就这么让丰恒远走他乡,她还有一年的时间,至少要过了这一年。
丰恒却坚定地道:“额娘,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没有问丰离为何失踪,却是理解丰离的痛与苦,从而愿意为了让丰离快活,他快速的成长,只愿作为母亲的丰离可以放心!因为丰恒,哪怕丰离的心已经一冷一冷,总还有一丝暖意,依然能支撑着丰离活着。
丰离从来不愿拂了丰恒的意,她也了解丰恒的性子,一但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他总要做到的。丰恒与丰离的谈话不为康熙所知,丰恒自第二日起依然会去上书房,不过午后却去码头时,却已经开始准备出海所需的东西。
观察了丰恒足足半个月,丰离不得不承认,丰恒确实长大了,现在只差的是历练,这些却是需要时间去积累的,丰恒要出海,那便让他去吧,她也该有所准备。
“皇上,丰家传来消息,丰家家主似在选继任家主。”被丰离漠视了半个月,康熙的心情越发的浮躁,这时,又听到暗卫的回报,康熙目光变得极其深沉,问道:“查到了皇贵妃离宫那日,是被什么人追杀?”
“回皇上,是阎楼,现阎楼楼主阎月,亲率阎楼旗下的十二名顶尖杀手围攻皇贵妃。皇贵妃当场诛杀了五人,可回阎楼的,只有六人,阎楼发出消息,阎月要杀一名叫赵越之人。”蒙着面的暗卫,躲在黑暗之中,回禀所得的消息。
这般意有所指,康熙皱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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