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崔可夫吩咐,就走到了哨兵的面前,问道:“战士同志,司令员在这里吗?”
“在的,中校同志。”哨兵瞅了一眼我和崔可夫的军衔,恭恭敬敬地报告说。“里面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马上转移。”
我们走进这间还没完全倒塌的民宅时,洛帕京正背对着我们,在指挥通讯兵拆电话线和拆除电台,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虽然在我的眼中,这些通讯兵的动作已经很麻利了,可洛帕京还一个劲地催促着:“快点,快点,战士同志们,你们的动作太慢了。”
崔可夫和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环视了一下面积还挺大的残破民宅,接着径直走到了洛帕京的身后,冷不防地问道:“洛帕京将军,您这是打算去那里啊?”
洛帕京被崔可夫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扭过身来,发现站在身后的是崔可夫,有气无力地回答说:“还能去哪里?崔可夫同志,您都看到了,敌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可能马上就到了,我要带着部队转移。”
“部队!”崔可夫冷冷地哼了一句,“我正想问问,您的部队在哪里?要知道您指挥的部队,有十个师八万多人,我来的路上,怎么都没看见呢,他们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嗯!”
看着崔可夫严厉的表情,洛帕京努力地想做出微笑的样子,但却笑得很不自然,他吞吞吐吐地说:“要知道我们的兵力、技术装备和敌人的相比,处于劣势……”
崔可夫不等他辩解完就打断了他,冷冷地宣布:“洛帕京将军,我现在正式通知您的。您已经被解除了第62集团军司令员的职务,由我来接替您的职务。”
听到这个消息,洛帕京吃惊得发呆地站着。他张开嘴巴,好象打算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那些原本在忙碌的通讯兵们。听说洛帕京被解除职务的消息。不禁都愣住了,个个站在原地发呆。
我连忙咳嗽一声,走上前去呵斥他们:“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抓紧时间收拾东西,难道你们想把这些宝贵的通讯器材都留给德国人吗?”通讯兵被我这么一说,连忙又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东西来。
此刻的洛帕京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背一下驼了下来,他有气无力地问道:“崔可夫将军,那准备怎么处置我?”
“您应该马上到斯大林格勒的方面军司令部。那里有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办?”崔可夫生硬地回答到,接着又追问了一句,“还有其他的指挥员在指挥部吗?”
垂头丧气的洛帕京摇摇头,阴沉着脸回答说:“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除了这些通讯兵,还有大概一个排的部队,正在村西面的防御阵地上,以及四辆被炸坏了履带的重型坦克。如果遇到敌人进攻的话,他们已经还能抵挡一阵。”
“走吧,洛帕京将军。我会让我的传令兵西多林陪您一起去斯大林格勒。至于那些阵地上的战士,我会带他们去和科尔帕克奇将军的部队汇合。”随后他冲着门口大声地喊道:“列兵西多林。进来一下。”
随着他的喊声,小西多林快步地跑了进来,抬手向崔可夫敬礼,并请示道:“司令员同志,西多林奉命来到,听候您的指示!”
“西多林,”崔可夫用手指着洛帕京,对西多林说道:“你的任务,就是护送洛帕京将军到斯大林格勒去。”
“那您呢?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担心地问道:“我们这次就出来了四个人,要是我走了的话,谁来保护您的安全呢?”
我走过去,揽住西多林的肩膀,扬起手里的冲锋枪,安慰他说:“西多林,不要担心,虽然你要离开,可我还在啊。要知道我也亲自上前线打过很多仗的,像保护司令员同志安全这样的小事,我还是非常胜任的。”
西多林看了看崔可夫,又瞧瞧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我说:“那好吧,中校同志,我就把司令员的安全交给您了。”见我对着他点头,便走到了洛帕京的身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礼貌地说:“将军同志,请吧!”
洛帕京离开后,见那些通讯兵也差不多收拾妥当了,我便催促着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我们该离开了。这里离敌人太近,没准他们什么时候就扑上来了。”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我当时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说德国人要来,德国人就打来了。听着外面那么密集的枪炮声,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安全地撤离呢。
崔可夫连忙问那些通讯兵:“你们谁熟悉村西面的阵地,马上带我去看看。”
一名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抬手向崔可夫报告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身上的步话机可以直接和阵地上的坦克联系。”
崔可夫听完,真是喜出望外,连忙吩咐通讯兵,马上吩咐他:“立即和阵地上的坦克兵进行联系。”
通讯兵有些为难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阵地上只有一个排的步兵,以及四辆坦克,可能挡不住敌人多久。不如这样,我们才坐车离开,在路上也可以和他们进行联系。”
听到通讯兵的提议,我连忙附和道:“司令员同志,这位战士说得对,我们先转移,在路上再和阵地上联系吧。”
“可是……”崔可夫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我抢过话头说道:“没有什么可是,您是集团军的司令员,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大了。现在您什么话都别说了,听我的安排。所有的人听着,立即上外面的吉普车,马上离开这里。大家别犹豫了,立即执行。”就这样,我们一帮人簇拥着崔可夫上了门口的吉普车。
上了车我才发现,这吉普车真大啊,崔可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和五名通讯兵在后面对着做,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和阵地上的坦克兵很快联系上了,我戴着耳机,冲着送话器大声地说:“我是集团军参谋处长奥夏宁娜中校,您是哪位?”
耳机很快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您好,中校同志。我是第158重坦克旅雅姆别柯夫中尉,您有什么指示吗?”
“向你们发动进攻的敌人有多少兵力?”
“报告中校同志,敌人出动了30辆坦克和一个摩托化步兵,正在向我阵地发起猛攻。”雅姆别柯夫中尉大声地喊道:“面对敌人的进攻,我们抵挡不了多久,所以我建议集团军指挥部立即转移。”正说着话,只听耳机传来咣当一声巨响,然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我对着送话器又大声地喊了几句,结果还是没有半点回音。气得我摘掉耳机,连送话器一起扔给了通讯兵,气呼呼地说:“战士同志,你马上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步话机坏了。”
通讯兵接过去试着听了一下,马上回答说:“报告中校同志,步话机是好的,也许是因为信号不好,所以对方和我们的通讯才中断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崔可夫听到我的话,连忙吩咐司机:“司机同志,找个高一点的山坡,把车开上去,我们需要立即和阵地上恢复联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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