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晚上有敌情出现,所以没去找别的房间休息,而是拉祖梅耶娃留在外间值班。先是聊了一会儿天,累了以后就各自趴在桌上休息。
天明时,里间的房门刚一响,我连忙坐直了身体,冲着从里面出来的拉斯金礼貌地说道:“参谋长同志。您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拉斯金点点头说:“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既然你也起来了,我们就出去转转,顺便看看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不看到部队的话,我心里始终不放心。”
看着他抬腿就要向外走,我连忙提醒他说:“参谋长同志,您不是说今天让柳德尼科夫上校给我们派卡车吗?您不先给他打个电话再出去?”
拉斯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昨晚我过来之前,就和柳德尼科夫说好了,让他天明后派二十辆卡车过来。”
我们向南走出了居民点,看到停放着即将参加战斗的五辆坦克,而坦克手们没有闲着,正站在坦克车身上。擦拭着炮管。
看到这一幕,拉斯金向那边一摆头,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俩朝坦克走过去,走近时。正好听到坦克兵们的对话。
只听一名正在擦炮管上了年纪的中士,一边擦一边对坐在炮塔上抽烟的上士说道:“喂。我说上士同志,听说我们今天上午又有出击任务。”
抽烟的上士信心十足地说:“是啊,听说今天突击的目标,不是德国人,而是仆从国的军队。你看,昨天我们这辆坦克向前一冲,随便开上两炮,那么多的意大利人不是老老实实地从帐篷里出来,向我们举手投降了。你放心吧,今天的战斗估计和昨天差不多,只要我们的坦克一冲,机枪朝人群里一扫,再开上两炮,敌人就会放下武器投降了。”
“说得对,只要大家有这样的信心,敌人就一定会被我们打倒。”从另外一辆坦克里钻出来的佩尔斯坚正好听见了上士的这句话,夸奖了他两句后,又问道:“你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报告上尉同志。”上士在车身上站直了身体报告说:“全都准备好了。”
佩尔斯坚笑了起来:“好样的弟兄们,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有这么高的士气,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天的战斗将是奥夏宁娜师长亲自指挥的,能和她并肩作战,是我们坦克分队的光荣。”
当看到拉斯金面带笑容地看着我,我不禁有些脸红,这个佩尔斯坚也真是的,居然在他的部下面前拍我的马屁,让我在拉斯金的面前有点下不了台。
上士这时突然说道:“上尉同志,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不光佩尔斯坚皱起了眉头,连拉斯金的脸上也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我担心我们到达营地的时候,敌人可能已经跑了,我担心我的坦克追不上逃跑的敌人。”上士非常淡定地说道。
上士的话,顿时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等笑声平息后,佩尔斯坚说道:“上士同志,你放心,就算敌人跑远了,你也可以用坦克炮轰他们。既然他们不愿意当俘虏,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佩尔斯坚的话,同样引起了战士们的哄笑声。
“上尉同志,”拉斯金走上前去,大声地说道:“你的部下士气蛮高的嘛。”
佩尔斯坚这才发现了我们,连忙大喊:“全体立正!”随着他的口令,不管原来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的坦克兵们,纷纷站直身体,在坦克车身上保持着立正的姿势。
佩尔斯坚跳下坦克,快步向我们跑过来。来到我们的面前,刚要抬手敬礼,被拉斯金制止了。拉斯金问道:“上尉同志,你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听到拉斯金这么问,佩尔斯坚连忙使劲地点点头,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参谋长同志,坦克分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很好!”拉斯金也许是出于提高的士气的考虑,给了佩尔斯坚一个承诺:“上尉同志。假如这次你成功地完成任务回来,那么我将亲自晋升你为大尉。”
拉斯金的话。引起了坦克兵们的窃窃私语,我听到他们在说:“嘿,你听到了吗?上校说要是我们胜利完成任务的话,就将上尉晋升为大尉军衔。”
“喂,你说,要是上尉变成了大尉,那么我们的军衔会不会也跟着向上调一级呢?”
正说着话,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长串的卡车正向我们开过来,看来是柳德尼科夫上校派出的车队到了。
我把部队分成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一辆坦克和一个步兵连组成,他们负责在前面探路;而我和谢杰里科夫大尉率两辆坦克和两个连的步兵紧随其后;第三梯队由两辆坦克、一个步兵连和加农炮连组成。
我和谢杰里科夫大尉坐的吉普车,走到第二梯队的最前方。在路上,谢杰里科夫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师长同志,其实您完全用不着亲自出马。这次的战斗有我就行了。”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开诚布公地说道:“谢杰里科夫少校,在以后的战斗中,我们还会有机会和法西斯匪徒别的仆从国的军队打交道,所以要对他们做到知根知底。这样打起仗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的话,显然没有能够说服谢杰里科夫,他喃喃地说:“我以前听别人说过,匈牙利军队的装备。是德国仆从军里最差的。既然武器装备不好,估计战斗力也强不到哪里去。没准就和昨天打意大利军一样,只要开上几炮,再让坦克引导着战士们向前一冲,战斗就结束了。”
听到谢杰里科夫说得如此自信,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部队接近了匈牙利营地。司机刚把车停下,前面开路的那个连的连长就跑过来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再向前四百米,就是匈牙利部队的营地。”
我和谢杰里科夫推开车门,从车两侧下了车,向前走去。我特地问那名连长:“敌人有什么动静吗?”
连长急忙报告说:“敌人的营地设在一个小山坡上,他们在营地的四周挖掘了一条战壕。刚才看到我军出现时,敌人显然已经发出了战斗警报,已经有不少的匈牙利兵进入了战壕。”
谢杰里科夫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前方的匈牙利兵营,随后问道:“师长同志,需要等我们的炮兵连到达,进行炮火准备后再进攻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望远镜,望向了前方。只见营地外的战壕里,挤满了匈牙利兵。观察了一会儿后,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区分他们的官兵。那些带着圆桶平顶军帽,手拿手枪的是军官。而戴着无檐海军帽或者德式钢盔,穿着草绿色军服的,无疑就是士兵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架在战壕上的枪支,几乎是清一色的步枪,连冲锋枪都没有看到,更不用说轻重机枪了。
我放下望远镜,对站在我面前的连长说:“连长同志,带上你的部队,跟在坦克的后面向敌人的营地冲一次,试试敌人的反应。”连长答应一声,转身快步跑开了。
时间不大,停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马达发出了一声轰鸣,尾部喷出了一股黑烟,接着就快速地向山坡上冲去。在它的后面,一个连的步兵战士成散开队形,端着武器弯着腰也冲了上去。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眼看我们的队伍离敌人的阵地越来越近,可阵地上敌人还是没有开火,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们的进攻队形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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