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副司令员同志。”对于我的好意,列柳申科毫不迟疑地予以了拒绝:“我是集团军司令员,应该和自己的战士待在一起。怎么能因为有危险,就丢下他们逃跑呢?”
“这里出什么事情了?”我正在和列柳申科通话时,朱可夫和索科洛夫斯基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指挥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不禁大声地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将手里的话筒交给了报务员,快步地走到了朱可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元帅同志,发生了紧急的事件,德军的武装党卫军第2军忽然向列柳申科将军的指挥部所在地,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听完我的报告后,朱可夫是一脸的严肃,而索科洛夫斯基则是一脸茫然地望向朱可夫,开口说道:“见鬼,德国人在这个时候进攻,究竟想做什么?”
朱可夫没有搭理索科洛夫斯基,而是望着我问道:“丽达,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你都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
“我命令近卫第1集团军派出坦克第18军和步兵第153师,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增援。”我说完自己的部署后,深怕朱可夫批评我擅作主张,便跟着解释说:“因为您没有在指挥部,我又暂时没法和您取得联系,所以便自作主张,向下面的部队下达了命令。”
朱可夫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抬起头望着我说:“丽达,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方面军副司令员,虽然只是代理的,但我没在的时候,你可以代替我进行全权指挥。”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换了我在指挥部,我也会下达和你一样的命令。干得不错,你是好样的!”
索科洛夫斯基走过来,不解地问朱可夫:“元帅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德军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起对坦克第4集团军的进攻?”
“参谋长,你这还看不明白吗?”朱可夫望着索科洛夫斯基淡淡地说道:“我们今天的空袭,使胡贝觉得他们翻越山区突围的做法,并不一定能成功,所以才会联络德塞尔的部队,从坦克第4集团军的西面发起攻击,希望能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以便让他们的残兵败将顺利地逃出我们的包围圈。”
“原来是这样。”索科洛夫斯基在搞明白德军的意图后,盯着地图研究了半天,随后说道:“元帅同志,假如德军真的打算在坦克第4集团军这里打开一个缺口的话,那么在西北方向的山区出口,还有必要部署第13集团军的主力吗?”
“丽达,你说呢?”朱可夫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问道:“我们有必要继续在西北方向,保持足够的兵力吗?”
朱可夫的这个问题,立即让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如果在西北方向的出山口,留下足够的兵力,敌人真的把突破口选在列柳申科这里怎么办?假如德军今晚的行动,不过是声东击西的佯动,如果我们不留下足够的兵力,那么敌人就会顺利地突破我军的防线,和他们的友军汇合后,退往乌克兰北面的防区。
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刚刚的那位报务员忽然扭头又冲着我们这里喊了一声。不过他这次没有喊我,而喊的是朱可夫:“元帅同志,我与坦克第4集团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系。”
“什么,和列柳申科失去了联系。”朱可夫听到这个坏消息后,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踏步地冲到了报务员的身边,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失去联系?”
报务员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回答说:“刚刚我们和他们的线路还是畅通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突然就没有任何信号了。”
“是不是线路出了什么问题?”虽然我们大家都考虑到了最糟糕的可能,不过首先开口的索科洛夫斯基,却用委婉的口吻说道:“也许是他们的线路出了什么故障,才会突然和我们失去联系。”
“这是不可能的,参谋长同志。”朱可夫对索科洛夫斯基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列柳申科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指挥员了,难道他不知道在激战的时候,保持线路畅通的道理吗?”说完,他便吩咐那名报务员,“一旦恢复了联系,就立即向我报告!”
我们三人重新走回到朱可夫的办公桌附近时,索科洛夫斯基小心翼翼地问:“元帅同志,难道您真的认为我们和列柳申科失去联系,是因为他那里出了什么大事吗?”
朱可夫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后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没错,我们忽然和列柳申科失去联系,就只能说明一点,敌人已经冲到了他的指挥部附近,并切断了他和后方的通讯。”
“啊?!”索科洛夫斯基被朱可夫的分析吓了一跳,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元帅同志,这不可能吧。要知道列柳申科将军所指挥的可是坦克军,德军如果没有一百辆坦克的话,压根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难道你忘记了,他的坦克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损失特别严重。”朱可夫说着朝地图的几个位置一指:“剩下的坦克都分布在这几个位置,离列柳申科的指挥部都挺远的,要想在夜晚将他们集结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元帅同志,”报务员在这时喊了起来:“和列柳申科将军又联系上了。”
“把电话接到我这里来。”说完这句话,朱可夫拿起摆在面前的那部电话的话筒,贴在耳边问道:“喂,是列柳申科吗?我是朱可夫。”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怯生生地回答说:“不是的,元帅同志,我是集团军参谋长,司令员同志带着部队正在外面指挥部队实施反击呢。”
朱可夫听后一惊,随后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难道我比德国人更可怕,他居然宁可带着部队冲锋,也不愿意和我通话。好了,向我汇报一下你们那里的情况。”
朱可夫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轻轻地碰了碰身边的索科洛夫斯基,低声地问:“参谋长,您知道元帅同志为什么要这么说么?”
索科洛夫斯基咧嘴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小声地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同志,你也知道,元帅同志一向都是治军严格,对下属从来都是求全责备的。所以别看列柳申科将军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指挥员,但他却非常畏惧元帅同志,总是千方百计避免与他见面。元帅后来是在无意中知道这件事以后,就不时拿这事来调侃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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