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念念卡恰洛夫中将的履历吧。”贝利亚也没给我废话,直接拿起一份文件念了起来:“弗拉基米尔·雅科夫列维奇·卡恰洛夫,苏联陆军中将,生于戈罗季谢镇,1911-1912和1914-1918年在俄军服役,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年准尉学校毕业,1918年参加红军。国内战争时期历任骑兵旅参谋长,混成骑兵军参谋长,骑兵第一军参谋长,骑兵第2师师长和骑兵第二集团军野战司令部参谋长等职,参加过对邓尼金和弗兰格尔军队的作战,并在东布哈拉参加过对巴斯马奇匪帮的斗争,1923年毕业于高级速成班,1927年加入苏联共产党,1928和1935年先后毕业于高级步兵学校和伏龙芝军事学院特别系。
1925-1937年先后任骑兵旅长,骑兵师长和骑兵军长,1938-1940年先后任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和阿尔罕格尔军区司令,1940年授予中将军衔。卫国战争爆发后,他担任了在阿尔罕格尔军区组建的第28集团军的司令员,1941年8月在斯摩棱斯克时向德军投降。”
念完这段资料后,贝利亚提高嗓门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听到了吗?假如卡恰洛夫中将真的像你所说的,是在指挥战斗时牺牲的,那么他牺牲的地点,就应该是在俄罗斯的斯摩棱斯克附近;而不是你如今所在的乌克兰的乌曼地区。”
我所掌握的资料,都是看后世的历史书和各种帖子,其中提到卡恰洛夫时,只是含糊地说他在指挥部队作战时,遭到德军的炮击而牺牲,至于牺牲地点在什么地方,就没有详细介绍了。听完贝利亚所说的话,我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自己真是糊涂,看到在第270号命令中,斯大林提到了卡恰洛夫、波涅杰林三人,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三人被俘或牺牲的地点,都是在乌曼附近,谁知道却是张冠李戴了。
仓促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贝利亚的这个疑问。就在我紧张思考的时候,只听贝利亚又说:“奥夏宁娜同志,我知道你是打算为波涅杰林少将脱罪,但是也不能采取这种欺骗的手段啊?幸好这次是我亲自调出了卡恰洛夫的资料来复核,如果换了别人,你这种破绽百出的说法,就有可能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对不起,贝利亚同志,我错了。”如果换了别人,也许我还会坚持自己原有的说法,但当着贝利亚这个秘密警察的头子,我却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在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有围护我的意思,因此决定冒冒险,对他进行坦白:“我的确骗了您,根本没有什么战士告诉我,说卡恰洛夫将军在自己的指挥部里,遭到德军的炮击而牺牲。”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贝利亚见我坦白了,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既然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拿着自己的前途去冒险呢?”
一时之间,我也无法想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只能委婉地说:“贝利亚同志,我这么做,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波涅杰林将军的确是一个人才,假如让他继续留在战俘营里自生自灭的话,简直是一种浪费;第二、虽然我不认识卡恰洛夫这位将军,但根据他的履历来看,他是一位对祖国和人民无比忠诚的指挥员,他绝对不会因为惊慌失措而向德国人屈膝投降的。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毕竟在当时的那种混乱局面中,有些传言不见得准确。”
贝利亚听我的这番话后沉默不语,听到听筒里没有一点声音,我的心里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心说他不糊立即向斯大林报告,然后就派人来抓我吧?毕竟我这次的做法有点过火,居然想瞒天过海,哄骗秘密警察的头子去帮我说服斯大林。
“奥夏宁娜,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过了许久,贝利亚终于开口说话。他试探地问:“你真的打算要保住这个波涅杰林吗?”
“没错,贝利亚同志。”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肯定不会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便如实地回答说:“我觉得波涅杰林将军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军事人才,假如能得到他的帮助,相信我以后指挥的部队,可能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既然你这么坚持,”贝利亚见我如此固执,也没有再劝说我,而是有些迟疑地说道:“那我就去和斯大林同志谈谈,但他是否会同意,我就不敢给你打包票了。”
我好不容易抓住了贝利亚这根救命稻草,哪里舍得轻易放弃,连忙恳求说:“贝利亚同志,这次您无论如何要帮我,一定要让波涅杰林将军成为我的副手,拜托了!”
“但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斯大林同志啊!”对于我的请求,贝利亚有些无奈地说:“我真的只能试试,能否成功,就只能看运气了。”
“这样吧,贝利亚同志。”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您可以对斯大林同志说,让波涅杰林到我的部队里来戴罪立功。同时,您再派出人手,到卡恰洛夫将军战斗过的地方,去寻找他的遗骸。只要能找到他的遗骸,那么他叛变投敌的嫌疑就能洗刷清楚,到时您再向斯大林同志提出,说波涅杰林将军的事情也应该重新调查……”
“行了,奥夏宁娜同志,你不要再说了。”没等我说完,贝利亚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后面的话,有些不满地说:“我不是你的部下,该怎么做,我不用你教我。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斯大林同志那里,帮你探探他的口风。”
贝利亚挂断电话后,我走到门口,将站在走廊上聊天的卢涅夫和布拉科夫叫了进来。卢涅夫望着摆在桌上的那部高频电话,小心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不知道贝利亚都给你交代了什么新的任务?”
我考虑到既然卡恰洛夫是在斯摩棱斯克附近阵亡的话,我们在乌曼地区的搜索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便对卢涅夫说:“卢涅夫同志,贝利亚让我们取消在乌曼地区搜索卡恰洛夫将军遗骸的任务。”
“啊,任务取消了?”听到我这么说,卢涅夫吃了一惊,他追问道:“理由是什么?”
“因…因为,根…根据我们的最新情报,”我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卡恰洛夫将军并不是在乌曼地区阵亡,贝利亚同志打算抽调人手到别的地方去进行搜寻。”
“哦,原来是这样。”卢涅夫的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随后向我请示道:“既然不用在乌曼附近的战场搜索卡恰洛夫将军的遗骸,那我就给内务连连长打电话,让他取消明天的行动。”在得到我的允许后,他就直接用电话通知了护送我们来的那个内务连的连长,宣布明天准备进行的搜寻行动取消了。
因为担心莫斯科方面随时会打电话过来,所以我决定留在办公室里过夜。虽然布拉科夫出于一番好意,让我到附近的房间休息,说一旦有莫斯科打来的电话,就立即派人来通知我。可是我还是固执地拒绝了他的建议,我可不想让斯大林在电话的另一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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