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还没有和我们进行联系,”崔可夫听我这么问,眉毛往上一挑,试探地问我:“需要让他们去协助波兰军吗?”
“用不着。”我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崔可夫的提议,自顾自地说道:“莫纳科夫少校他们的任务,是消灭卡明斯基旅,不必管波兰军的事情。”
虽然我们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但崔可夫还是看了一眼长桌对面,正在与罗科索夫斯基谈笑风生的波兰指挥官们,有些心虚地问我:“丽达,这合适吗?我觉得让少校率领部队,配合波兰军队向华沙的进军,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们是我们的友军。”
“将军同志。”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波兰军队根本进不了华沙。假如让莫纳科夫少校和他们一起行动,没准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我的话把崔可夫吓了一跳,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这不可能吧?”
“将军同志,您怎么糊涂了?”我有点着急地对崔可夫说:“您的部队在马格努谢夫和德国人打了那么长的时间,你对德军的部队番号一定不陌生吧?”
“没错,他们在西岸部署的是‘骷髅师’,”崔可夫小声地回答说:“在东岸,他们的是‘维京师’和第19装甲师,战斗力都不弱。”
“对啊,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却不相信,还认为我们是在欺骗他们。”我偷偷地朝贝林格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特别是这个老头,简直太固执了,一心认为华沙城里的起义军给他们提供的情报,就是正确的,丝毫没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
崔可夫听到我这么说,不禁紧张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让部队进入沿河阵地,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以防止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我盯着对面的波兰军官,心有不忍地说:“在波兰军渡河的地段,要部署炮兵和坦克部队,做好接应他们突围的准备。”
看到崔可夫准备起身,我又连忙叫住他,小声地吩咐道:“将军同志,别在这里下命令,否则让波兰军的同志听到,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您还是到隔壁的电讯室去传达命令吧。”
崔可夫点了点头,起身就准备朝外面走,罗科索夫斯基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崔可夫同志,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啊?!”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问题,崔可夫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我出去…出去上个厕所。”
罗科索夫斯基因为一直在和波兰指挥员们交谈,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坐在长桌另外一侧的我和崔可夫,刚刚进行了一场“密谋”,还以为崔可夫真的是去上厕所。
过了几分钟以后,崔可夫重新回到了指挥部。我看到他冲着我面带笑容地微微颔首,便知道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天亮时分,在维斯瓦河西岸的波兰军再次传来了好消息。贝林格听完战报后,情绪激动地对我们说:“指挥员同志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华沙的郊区,战士们用肉眼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里的建筑物。”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高兴地说:“贝林格将军,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相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就能进入城市与起义军会师。”
在众人欢欣鼓舞的同时,我却心急如焚。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骷髅师”的战斗力,怎么可能挡不住只有二三流战斗力的波兰军,还让他们轻松地冲到了华沙附近,这其中肯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正当我在由于是否该提醒贝林格将军时,报务员忽然惊呼了一声,贝林格起身冲到报话机旁,对着送话器叽里哇啦地说了起来,从他脸上不断变幻着的表情,我便猜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扎瓦茨基将军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身边,小声地翻译着贝林格和前线指挥员的对话。
贝林格放下电话后,望着崔可夫问道:“将军同志,这里什么地方有制高点?”
“在镇子的西面有一座教堂,在钟楼上能看清楚维斯瓦河上的动静。”崔可夫说完,便主动向贝林格提出,“贝林格将军,我可以陪您到那里去看看战场上的情况。”
当崔可夫带着贝林格他们几人离开后,罗科索夫斯基出人意料地问我:“丽达,你刚刚和崔可夫一直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没有,元帅同志,”我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居然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不禁慌乱地回答说:“我们两人只是在闲聊,谈谈最近的天气。”
罗科索夫斯基很轻易地就识破了我的小伎俩,他望着我轻轻地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虽然我没有听到你们两人谈什么,但从你们的表情,我就猜到可能是在进行什么部署,好为孤军深入的波兰军收拾残局。刚刚崔可夫曾离开过指挥部,我估计他是到隔壁的电讯室,去给下面的部队下达命令去了。丽达,我说得对吗?”
见罗科索夫斯基已洞察秋毫,我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必要,于是便点着头说:“是的,元帅同志,我觉得波兰军的进攻不会成功,所以让沿河的部队提前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接应友军突围。”
“走吧,我们一起去钟楼。”罗科索夫斯基边朝外面走,边叹着气说道:“希望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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