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桐先是被问的一愣,随即有些幼稚的自傲。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像过年这等大节日,也该他自己来操持了。他道:“别人家怎么过,咱们也如何操持起来。”
管事应了,道:“那小的就去准备,想必殿下也要在府中宴客,那小人就把过年一应要用的酒菜鱼肉都准备起来。”
赵桐不关心这些琐事,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管事却报了一本帐上来,翻开来指着中间一笔帐道:“今年不比往年,城里忽然多出几筐瓜果蔬菜来,非常抢手,色泽鲜嫩,味道爽口,小的也就乍着胆子采买了些,所以,这花用比往月多了不止……嗯,一倍有余。”
赵桐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道:“本王一个人,能用多少?若是当真色味都不错,不如送进宫里给父皇和母后都尝个鲜。”
倒是没提帐目的事。
管事见他不怪,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忙不迭点头:“是,小的这就去办。”
赵桐随口问了一句:“可这知瓜果蔬菜哪儿来的?”
管事也只是捕风捉影,当下回道:“听说是从城北运进城的,要不怎么如此新鲜?”
“城北?”赵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一时理不清是什么,管事见他无话,躬身退下。
何家大门口,一只竹筐翻倒在地,门口的小厮硬着头皮对苦着脸的小厮道:“夫,夫人说了,不,不要,姑娘的,假好心……”
门外的小厮道:“三哥……”
门口的小厮恨不能蒙着脸,扭着脖子道:“你别叫我三哥,回头,再被夫人知道了,我这差事就别想要了。”
两人还真是难兄难弟,门外的小厮道:“你这不收,我这差事也别指望着能保住了。”
那能怎么办?不是你入地狱就是我入地狱。
门口小厮咬咬牙道:“你也别怪我心狠,实在是大人和夫人都发了狠话,绝对不许收姑娘的东西。想来姑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是主子们之间打架,又不关你我的事。”
他二人在门口这较劲,一旁围了许多人,指着何家门口道:“真是暴殄天物,如今这菜价快赶上黄金价了,他家却接二连三的把这新鲜青菜扔出来,这是作孽呢。”
有那知情的道:“还不是因为那位何姑娘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惹得何太傅大怒,如今想父女重修旧好,何太傅怎么肯?这一筐筐青菜价比黄金,才能显出这位何姑娘的诚心和何太傅的决心来啊。”
何满的小院里围满了人,青暇和红绫忙得团团转,将人分成几拨,各有一个帐房先生负责接待,登记造册。有些人不识数,但也拿着那数目对了又对,还特意将帐房先生誊抄好了的单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天才蒙蒙亮,城门乍开,这些人就挑担赶车,把菜送进了城。送是送进来了,却都有志一同的送到了何满这儿。
虽说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行事有度,最重要的,一切都是她操持起来的,命脉在她手里握着,他们只付出了苦力,对她又敬又畏,乐得凡事都听她的。
太阳升得老高,何满才姗姗起迟。
青暇打了热水进来,将外头的事一一交待清楚。何满问了如今城里的菜价,吩咐道:“按先前的计划,将菜都送过去吧。”
青暇应了声是,随即笑道:“奴婢瞧着姑娘如今这模样,倒像是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何满得意的挑了挑眉,随即又耷拉下来,啐她一声道:“得了吧,这才哪儿到哪儿,看你那尾巴翘得,能不能有点儿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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