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他讥诮和冰冷的目光,见他一口咬死自己已经死了,何满一下子就没脾气了,她红着眼圈道:“不,不用,祭奠了,我明白。”
吸了吸鼻子,又强绽一抹笑,自我安慰道:“我不后悔,我也算求仁得仁!”
赵桐在那装腔作势,何满一招釜底抽薪,根本不陪他耍。
赵桐鼻子都要气歪了,她可真是死性不改,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见了棺材都不落泪啊。她倒不后悔,还求仁得仁,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赵桐面色寡淡的道:“那你回来做什么?嗯?你以为就凭你,能有多大能为?”
她凭什么以为她一回来,就能换何泉不死?她都没痛哭流涕说她错了,也没跪地抱着他大腿磕头求饶,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放掉何泉?
别跟他讲什么君子之风,也别跟他讲什么道理,他只恨手段不够卑劣,不能掐得住她的七寸,就这她还能梗着脖子跟自己叫板呢,要是再用什么怀柔手段,她更该骑到自己头作威作福了。
何满仰起脸,往前走了两步。她神情柔软,有委屈,有柔弱,是个低声下气的意思。
赵桐其实巴不得她离自己更近些,只是她手上的金钗实是碍眼,谁敢赌她就一定不会向自己下手?他恨不能一巴掌打飞。
为安全起见,赵桐审慎的道:“站那说吧,朕耳聪目明。”
何满停下来,道:“我回来,是因为我落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
赵桐气得七窍生烟,什么东西她这么珍贵,居然连她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指何泉吧?她就非气死自己不可是吧?
赵桐脸都要扭曲了,冷笑一声道:“呵呵,是吗?朕还真是佩服,你居然如此念旧、多情。”
可我凭什么让你顺心如意?做梦去吧,你注定要落空。
何满眼睛里有热泪涌出来,道:“不是念旧,实是他是我……”她一时找不到措词,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陛下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吗?不是一时,不是一月,不是一年,而是穷其一生,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赵桐心说:你特么的不就是朕的求而不得吗?朕都以为你妥妥的属于朕了,结果你特么的尥蹶子造反跑了。
可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当着何满的面承认。
何满猜着他也没有,道:“陛下打小就是龙子凤孙,呼风唤雨,要什么没有?向来只有陛下不稀罕玩腻了的,哪有陛下求而不得的?不像臣女……”
她垂眸,一脸的神伤:“我以为我再也得不到了,所以打算放弃了,哪怕疼,也只是剜那么一下,伤口总会痊愈结痂,我有许多种方法,有许多时间可以自我麻醉,然后假装忘记有这样的伤,可不成想,有一天,忽然得偿所愿。陛下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不是欢喜,而是惶恐,没得到的时候只有痛,得到了反倒是焦灼,因为害怕我所得到的并不是我从前营营以求的,也害怕不能拥有太长时间,随时都会不翼而飞,多从没有哪一天安享过这种得到的幸福……”
赵桐脸色越发沉肃,脑子里有一根弦绷得极紧,连心都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已经忘记了怎么跳动,他抿紧唇死盯着何满,没接她的话碴。
何满轻声道:“殿下,我来寻回我最珍贵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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