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老翁突然眸光一绽,怪叫道,“三儿?”
“嗯。”陈青帝闷声闷气的嗯了声,“是我,你这老怪物的徒弟回来了。”
“特娘的,你还敢回来?”老怪物蹭的站起,走了两步,直接弓身脱鞋,拎着一只破布鞋就冲了出来,“逆子,吃我一鞋板。”
陈青帝翻白眼,“你特么的还说自己是仙,出手有你这么没品位的?又脱鞋……”
“我日板。”老怪物挽袖子就要抽陈青帝,但靠近后,神色一怔,发现状况,张嘴道,“你咋啦?”
“哎。”陈青帝叹气。
“容老朽掐指一算。”老怪物一只手穿鞋,一只手掐动双指,数息后,咧嘴一笑,嘿嘿道,“陈余生还真舍得下手。”
“老子都舍不得打,他倒是打的痛快。”老怪物说完,双手负后,这才抬眼打量陈青帝的伤势,“幸好还留了分寸,勉勉强强躺个把月就没事了。”
“惊柔,先送他休息。”老怪物让了两步,神色淡然道,“刚才曲子还没拉完,我继续,你随意。”
陈青帝,“……”
“老怪物,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老子被打得半死,你就跟我说这些?”陈青帝发火,怒目凶睁道。
“这不还没死吗?”老怪物揉捻发白的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真想抽你。”陈青帝龇牙咧嘴。
老怪物嘿嘿笑,“那也要等你养好伤再说。”
陈青帝彻底没了声,他狠狠瞪了老怪物一眼,不再搭理。
往后数天,陈青帝在苏惊柔悉心的照料下,伤势渐渐好转。中途老怪物查看了几次,确定没大碍,又优哉游哉的摆弄自己的二胡。
琴弦一起,悠悠然然,虽谈不上什么造诣惊人,却无端给人一种苍茫深远的凄凉感。
第十天,苏惊柔一大早习惯性的确认陈青帝的伤势无碍后,静步退走,继而拎起门侧一柄临摹有江南风土人情的油纸伞。
“你真的要去?”苏惊柔才走出门,老怪物双手负后,背靠着她。
苏惊柔原地止步,神色沉默。
“这毕竟是他们两父子自己的事情,你即使再心疼三儿,也没道理去找陈余生的麻烦。”老怪物言语,事先早已猜出苏惊柔的计划。
苏惊柔眸光黯然,迟疑数息,忽然又是大亮,并脱口道出三字,“陈青郎。”
老怪物转身,捻动胡须,笑眯眯道,“你要找他算账?嘿嘿,这个可以有。”
随即老怪物大袖一抽,龇牙咧嘴道,“速去速回。”
苏惊柔点头,飘然而去。
“记住打个半死就行。”老怪物双手舞动,隔着很远,大声嚷嚷道,“弄死太麻烦,到时候陈余生那难交代。”
瞧见苏惊柔的身影彻底消失,老怪物没来由的兴致高昂,举杯痛饮烈酒三两三,“这对姐弟,果然只有我这么仙风道骨的人才能教出来。”
“老子要不是觉得亲自出手太丢脸,十天前就下山了,娘|的,老子的徒弟也敢欺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怪物转身入屋,彻底没了声音。
陈青帝趴在床上,忽然睁眼,再之后,双目含泪,“有你和老怪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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