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相对于水杨花的嚎啕大哭,陈青帝的无语凝噎,却能给人一股更凝重,更悲壮的视觉冲击。先前很多陈朝元老,认为陈青帝不重视年祭,时间推至九点开场才姗姗来迟,一时间议论纷纷,质疑声更是层出不穷。
可是当真相大白的刹那,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毕竟今年陈朝祭,除却老一辈的功勋人物,还有陈朝二代的崛起。这些后起之秀,其实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但陈朝元老却多有知情。
“花满楼当年是死在太子爷的怀里,那时候他是六岁,还是七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花满楼最喜欢吃的东西。”
“是啊,我记得花爷每次出去拼场子占地盘,总是夹着一块烧饼出门,说是能壮胆。如果不是今天,真的要忘记咯。”
年祭现场的议论终归没有掀起大风大浪。
诸人交头接耳的同时,陈余生指令陈青帝靠后站立,并同时示意陈青郎从第五排,直接插|队进入一二排之间。
陈青帝后退几步,与陈青郎并肩而立。
这原本是一个细微到忽略不计的位置改变,但在下一刻却让现场诸多元老警惕起来。按照国人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左比右大,是首席之下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陈余生时下正在祭香,祭奠完毕后,陈青帝和陈青郎两人中必然有一位接上,至于是谁,那就要看左右方向的站位。
当下陈青帝和陈青郎站在边侧,尚未进入核心区域。所以后排开始有元老相视两眼,准备提醒陈青郎,提前入位,占据左席。
水杨花先前的情绪失控已经逐步收敛,她也看出这方面问题,左右观望数下,直接跨前两步,一手覆陈青帝腰部,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推至左边席位。
这个动作目的性太明显,让现场气氛陡然陷入微妙的境地。
“咳咳。”第四排某位实权元老佯装咳嗽两声,以此提醒水杨花不要做的太过分。不过也仅仅是暗中警示,真要口头制止,他也没这个胆子。毕竟水杨花是八大金刚之一,权势更高。
“姨。”陈青帝也察觉到水杨花的目的,面色尴尬,“你别这样。”
“站过去。”水杨花眼神示意陈青帝不要多言,直接站到陈余生的左边位置。
此时陈余生并没有明确的口头提醒,所以此刻下面的人怎么闹腾,他不管。这也导致陈青郎和陈青帝两边的衷心人马,暗中运作,希望自身支持的扛鼎人物能够更接近陈余生一步。
毕竟今天的年祭等于是一场变相的公开站台,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改变,都能引起风吹草动。
“姨,别推我了。”陈青帝于众目睽睽之下,被水杨花强行推向左席,虽然还没彻底站稳脚跟,距离却在接近。
第四排的各路陈朝元老坐不住了,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移动步伐,靠近陈青郎贴身耳语两句,似在协商。
陈青郎嘴角终年不散的笑意,越堆越浓,而后他迅速摆手,压低声音道,“不行,不行,这个实在不行,一切看义父的吩咐吧。”
这是一句以退为进的影射,陈青郎刚说完,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直接推陈青帝移动向左席。当他与他擦肩而过的刹那,陈青帝两手合十,抬头看天。陈青帝一手插袋,一手抚摸下唇。
“大哥如果喜欢的话,先过去吧。”陈青帝淡淡一语,撤走两步。
陈青郎伸手抚弄发丝,眉梢上扬。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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