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能得意忘形,心思得赶紧收回来,目前放映厅还是核心。回到屏坝后,张本民就悄悄地向老熟客透露,晚上会加映一步劲爆的片子。
说劲爆,一点都没错,在那个年代,稍有点镜头的就能引发体内的那股邪劲儿,更何况是从港台引进过来的大尺度画面。
连放三天,习惯养成。
张本民开始进入了正题,说带子没了,要放映的话,人家得收高价钱!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有料!
于是,高价票来了。
每天晚上十一点过后,录像厅清场,开始每人一块钱一票。
一块钱一票,贵不?
贵!
有市场没?
有!
第一天,就有二十多个人买票,等第二天的时候,就将近五十人了,房间几乎坐满。
张本民乐了,只是晚场就有四五十块钱的收入,这笔生意还真是可做。当然,他知道不能长久,毕竟这种精神食粮不太适合大庭广众之下撒播,但短时间内或者是隔段日子来那么几波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该是另一个目的了,治治华子。
张本民算得很准,现时的华子感到特别奇怪,为啥“本民放映厅”深更半夜的生意还那么好?他心里不平衡,所以就想法使坏。
勾断电线是最好的法子,线子一断,等电工来接上,会耽误不少时间,绝对能捣个好乱。华子便悄悄溜到放映厅后面,用镰刀拉断了电线。
这一切,张本民都知道,但没有阻拦。于是,录像厅里的人炸了锅,看得正起劲呢,咋就没了电?真他娘的扫一万年的兴!
张本民说可能有人使坏呢,在后面把电线给割断了,想让大家伙看不成。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提出来,都赶紧去后面堵一下,看看是谁,非打断他狗腿不可!
作为放映厅的两个小仓库,后方就是供销社后大院。看录像的一群人“嗷嗷”地窜了过去,有的还拿着手电筒。
还在大院里暗自得意的华子并不知道大祸临头,还叼着小烟提着镰刀,不紧不慢悠忽悠哉地往外走,等听到门口的嘈杂声时,已经晚了,根本就出不去。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华子没法不现形。众人也不管,一起上去拳打脚踢,反正他也认不出谁是谁。
华子被打得很惨,像条死狗一样,没办法,毕竟那伙人看录像看得热血沸腾,下手的劲头小不起来。
不过,在家里躺了两个多星期后,华子又出现了,他实在搞不懂那些人看个破录像咋那么大劲头,便拐弯抹角地问了问,才知道有激烈的镜头,就是男男女女的那种。
华子沉默了,抽着烟蹲在店门口,看着张本民那边从下午开始就人来人往。因为张本民说,夜间加场时如果位置不够,就先给那些常客。结果有些人午饭一过就去了录像厅,一直等到半夜。
扔掉烟屁股的华子骂了一声,硬着头皮去了“本民放映厅”。
“哟,稀客嘛!”张本民坐在门口的小吧台里,看到华子有点扭捏地站到了门口,便丢给他一支烟,“咋了,想通了?”
“啥啊,通了?”
“哦,你不是来告诉俺,要把放映厅转给俺的?”
“才不呢!”华子哼了一声。
“那你要干啥?”张本民故意脸色一拉,道:“来找事?好啊,今个儿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的本事!”
“谁说俺要找事的?”华子搓了下鼻头,“俺来看录像不行么!”
“哦,是要看录像呐。”张本民笑了,“行啊,咋不行呢,来的都是客!好凳子还留给你!”
华子坑着头进去了。
第二天,华子又来了
一个星期后,华子成了最忠实的观众。不过当张本民问他要不要把放映厅转手时,他依旧摇摇头。
“你要是不转手,俺就不给你看录像了。”张本民半开玩笑地说。
“不给看就不看,等俺有了钱,也到县城去办一套来!”
张本民看着华子说话间那股子傲气的劲儿,突然心头乌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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