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有点大,牢头赶紧按下警铃,向看守民警报告情况,说有人受伤急需救治。于是,打井队长很快便被送往医务室。
问题是接下来怎么收场?得给管教一个正当的说法。
牢头说是打井队长发狂不小心跌趴,刚好腹部撞在的床铺板角上,可能受了严重的内伤。
管教听了点点头,觉得也还说得过去,便反应给了上级。
看守所也需要这么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在向监室的其他人求证后,便给事情定了性,打井队长受伤是属于自残性的行为。
其实,打井队的其他人原本想指证是张本民动手所致,但牢头用眼神镇住了他们,没办法,队长都被打没影了,他们还能怎样?
张本民从这一仗中有获益,牢头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不过,绝大多数的看客只是觉得他是运气好,先发制人一招制了敌,实则并没有太大的能耐。但是,行家总归还是有的,有两个老茧底子应该看出了点道道,他们对张本民暗暗微笑了下,点了点头。
凡事都有利有弊。打井队长被打趴下后,张本民虽然有了点能自恃的底子,但因为还没有真正服众,结果反倒来还惹得几个好事的刺儿头,老是想跟他过招。
在这里就是如此,一般除了牢头,没有永恒的胜者,因为谁都想给自己增加砝码,而挑战既有的胜者或是风头正兴者,则是最有效的途径。
当然,要真的想靠打架上位,必须跟牢头对掐,行话里叫“磕板儿”。一旦磕板成功,就会一战成名,即使不取代牢头的位置,也会享受同等待遇,而且还不用负责监室的日常琐事安排。
面对新一轮的挑衅,张本民无心应对。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也就没起什么风波,一连几天都比较平静。
不过这期间,却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说打井队长伤得不轻,腹膜破裂,肠胃受损,最后不得已还动了手术。
牢头为此被问了责,说他看管不力,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要先蹲禁闭后撤“职”。不可否认,在这里,监室的牢头也算是个职务。
恼羞成怒之下,牢头发狠说往后没有他的允许,谁要是敢私下动手惹乱子,肯定会死得很惨。
很好,这正是张本民想要的,他需要有秩序、安静一点的环境,因为一切喧嚣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惶恐于未知的命运。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监室内更是平静了许多,不过,随着几个人被判刑的离开监室,情势陡然转变。
监室补充进来了几个人,瞧上去都是狠角,个个彪悍,且不入群。
这是正常现象,大千社会,总有些人要犯事,抢劫偷盗、坑蒙拐骗、黄赌毒殴、杀人放火,反正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几乎全是牛鬼蛇神。
新来的几人不服管教,而且看上去还抱成一团,这让牢头很犯愁,该怎么收拾他们成了心病,毕竟事关监室一统江山的问题,不容小觑。
值得庆幸的是,那几人并不怎么惹事,还算比较自律,所以场面也算过得去,能将就下去。
其实这些跟张本民屁关系没有,他一心巴望的还是能见到属于他的辩护律师,那是眼前唯一可靠的救命稻草。
盼什么来什么,就在几天后,苦苦煎熬中,像奇迹一般,真的有律师来找张本民。
伸出这支援手的是沈时龙,律师告诉张本民是受他所托,前来了解情况。
张本民自然按照对他有利的说,一切都是栽赃陷害。律师听后,说形势还比较有利,回去后一定会同团队仔细会商,尽力为他讨回公道。
律师走后,张本民似乎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希望,心情有所好转。
然而与之相对比的是牢头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似是要不保。
牢头的角色,明着看是由看守所管教指定,但其中占主导因素的还是看自身,究其根本还是看谁能好狠斗勇,有本事能镇住场子。
几个新来的家伙都是刺儿头,蛰伏了一段时间熟悉了环境,仗着生猛,似乎想磕板儿。他们为首的是一个镶着金牙的家伙,一身结实的横肉,满脸凶相,看上去就令人发怵。
好在牢头也不是吃素的,粗壮的身材像个坦克,况且手下还有一帮打手,所以短时间内和“金牙帮”的实力有所僵持,谁都不愿主动出击冒险一试。
局势之所以发生变化,是因为几个“干儿犯”倒向了“金牙帮”,因为“干儿犯”们受了牢头太多的偏待,想借机报复。
这么一来,牢头一方似乎处于了下风。当然,也还没有形成一边倒的情况,此种情形下,斗,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这个顾忌让双方按兵不动,都在抓紧时间拉拢势力。
无奈之下,牢头主动向其他人员伸出了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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