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广田恍然一抻眉毛,“这下又明白了,最终还是为了老百姓。”
“明白就好,‘新农村’方面的事你多想着点,能提前动手的就立马行动,到时你会走在全县甚至全市的前列,那不又是个光环?”
“那些不着急,先有个思路就行,眼下主要是把你手中的项目干好。”
“也是,我这边的事情头绪还真不少,你得好好筹划一下。”
“哪有多少,不就是湿地、绿化、村庄搬迁还有河道打沙几件事嘛,能安排好的,没任何问题。”
宋广田说得淡然,张本民听得放心。
事情商定后,张本民又回到了岭东村,他觉得只要身在村中,似乎就能将思维无限打开,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加持着他的精神力。
半夜,张本民想着当前进行的一切,着实有点兴奋,睡不着起身到院子里抽烟,进一步放飞思绪。
空气依旧带着寒气儿,月光也就显得尤其清冷。
邻家鸡舍里传出了打鸣声,可能满是责任心的大公鸡,误把月光当成放亮的天色,忍不住提醒主人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鸡鸣声中,张本民想到儿时的种种憧憬,让人有希望的冲动、有奋斗的干劲,他很陶醉于这种情绪和精神滋养中,乐得在村中多住上一段时间。
这一段光阴,更接近生活本身。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不觉间,开春季至。
信步河边筹划事业的张本民有点感慨,以前每年春天的气息来临时,深浅不一的河床内便到处是生机。
只是久已破冰的河面上,浅处的芦苇根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冒绿儿,细细尖尖的嫩芽儿,挺着小身子往上钻。殊不知它们的细皮鲜肉,却是孩子们口中的美味。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会沿着河边漫跑,拔出芦苇芽儿,剥开浅绿外衣,露出滑嫩的白肉儿,丢进嘴里一咬,软溜溜、甜丝丝,俨然是天底下最美的零嘴儿。
而现在呢?随着野蛮无序打沙的破坏,几乎没了。
张本民赶紧打电话给宋广田,说之前谈的取缔河道打沙的事得抓紧安排了,等天气再稍微回暖一点,打沙的就会动工,那时来一波雷霆行动强势叫停,罚一批、关一批,效果绝对能达到最高点。
宋广田说郭哲军那边他早就谈过话了,到时屏坝派出所会进尽全力把警力压上去,然后问沙城派出所那边联系得如何。
张本民这才想起,当时他说过沙城派出所由他搞定,因为有伏云涛在,不用费什么事,只要打个招呼就行。
不过想到之前跟伏云涛还几乎没有过直接对话,张本民决定让郭哲军做个中间人,让他去跟伏云涛对接。
事情显而易见,谁联系都行,只要知道是帮张本民的忙,伏云涛绝对义无反顾。当天下午,郭哲军就反馈消息,伏云涛百分百保证能根据需要及时出警,并把事情做到位。
颇为踌躇满志的张本民觉得自己像是从冬眠中醒来一样,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他来到乡大院找宋广田,挨个落实项目的进展。
宋广田很兴奋,扳起手指头说了起来:村庄搬迁用地块已经协调好,场地马上就清理完毕;湿地保护不用说,已排专人巡逻看守,水沟挖引施工也在进行中;自行车赛道两侧的绿化以及屏坝湖周遭的种植林,也都上了手。尤其是沿赛道的景观带,已经开始整理地块,马上趁着季节就可以栽植了。
“这一套下来,花了不少钱吧,财政能担得起么?”张本民问。
“部分是实拨到位的,还有一部分是顶账的,另外还欠了一批,所以也没花多少。”
“别担心,二季度过后,我让圆方集团拨点款子给你用。”
“千万不要搞那事,会影响我进步的。”宋广田很果断地一摆手。
“哟,这话从何说起?”
“我在县里开会,有些乡镇说财政没钱,啥事都搞不起来,没法发展地方经济。结果台上的领导猛地一拍桌子,说有钱谁不会当领导?不管啥事用钱砸就是了!可是县里要有足够的钱拨给你们,还轮得到你们在位子上?”宋广田慨叹道,“那不就是说,在财政不支的情况下能把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那才是有能耐的体现么?”
“嗯,的确是那么回事!”张本民笑了,“宋老哥,这个年一过,你的水平又高了不少啊。”
“别夸,一夸就容易垮。”宋广田咧嘴笑道,“你在心里认可我就行了。”
“你知道我对你是心嘴合一的,没有虚情假意,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办也会直接开口。”张本民道:“环湖路自行车赛道修建项目,是我找熟人干的,因此一般也不好意思去现场,弄得跟监工一样,所以嘛,你就多朝那边跑跑,看看进度,掌握一下总体情况。如果他们遇到困难需要地方上协助,你一定得做好支持工作。”
“那不小事一桩嘛,包在我身上了。”宋广田道。
事情交办完,张本民便告辞离开,去中草药初加工厂找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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