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低着头,原本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乔辰安一阵冷嘲热讽外加羞辱的准备,暗道自己一定要沉下心来,绝不与他置辩,姐姐回来之后,得知事情原委,狠狠责骂了自己一顿,她可不想再因为同乔辰安拌嘴,再挨上一次骂。
但没想到料想之中的嘲讽并未到来,乔辰安似乎已忘了早先的事,不打算同自己计较,心中却又忍不住好奇起来,抬起头,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你是不是被我毒傻了?”但说完就后悔起来。
果然,乔辰安听到小青的话后脸色就是一黑,这死丫头怎么嘴就这么毒呢?自己本不想同她置气,没想到刚一见面却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句话,却是被她给气乐了,无奈道:“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再毒我一次?”目光却下意识的转移到小青的粉唇之上,有红润光泽闪动。
小青注意到他的视线,双颊上腾起两朵红云,贝齿轻咬粉唇,美眸眨动,小声道:“对不起。”
乔辰安虽然并没有责备小青的意思,知她性子本就如此,但心中要说一点也不生气那是绝不可能的,毕竟自己可是差点被毒死啊,闻言故意道:“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
小青略微加大声音,道:“对不起!”
“什么?”
小青气恼的大声道:“对不起!”
乔辰安明白以对方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极为不易,不再纠缠下去,望向水面道:“我知你心中也有几分委屈,不过此事确实是你的过错,我也不能就这样简单的原谅你。”
小青霍然抬起头来,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都已经向你道歉了!”
乔辰安闻言转头看向她,语气不禁有些加重,“要我原谅你本也不难,可你的性子却真的要改一改了,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这次是我,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丢了性命,到时候就算你道歉一万遍又有什么用!难道那人还能活过来吗!?”
稍微顿了顿,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又叹气道:“算了,素贞都没说什么,我更没有教训你的资格了。”
但心里却越发好奇,当时自己昏倒的时候嘴上碰触到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小青的……目光在小青的粉唇之上游移。
小青被他这么一顿说教责备,眼眶有些泛红,想起前些时候姐姐也是这般责骂自己的,心里十分委屈,自己也是关心则乱啊,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乔辰安,忽然踮脚在他嘴上一吻,便即迅速退去,道:“这样你总满意了吧!”转身就走!
乔辰安看着小青远去的背影,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小青好像误会了什么啊,这个误会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解开了,俯身拾起从她手中丢落的柳枝。
不禁摇头一笑。
……
杭州知府的府邸当中,顾言父女均在大堂当中,只是室内气氛似乎有些僵滞,一个下人也无,顾言坐在黄木大椅之上,道:“爹不同意你跟那个叫许仙的小子的这门亲事!”
顾香莲闻声道:“爹你怎可言而无信,不是说好了由女儿做主的吗?怎么到头来却又要反悔呢?”
顾言冷哼一声,道:“我已找人查过了,那个许仙家境平平,幼时便死了父母,全靠他姐姐一个人拉扯大,虽是念了几年书,但也不过是一小书院的学子,无甚才学。听说不久之前更是弃文从医,如今只是一个药店的小学徒,又能有什么出息!”
他将语气放缓一些,看向自己的女儿,道:“你跟了这穷小子将来是会吃苦的,更是会辱没我顾家门楣,许仙不过一贫寒之家,与我顾家门不当,户不对,他有什么资格做我顾言的女婿!”
顾香莲反驳道:“女儿既已选中了他,就绝不会更改心意,否则的话岂不是成了不懂自爱之人。父亲您又怎么能持有门户之见呢?不是说好一切都由女儿做主的吗?”
顾言怒道:“休要胡言乱语,爹是怕你跟了他吃苦受累,他有什么资格娶我顾言的女儿!这门亲事便算作废,待来日爹爹替你寻一个好夫家!”
“女儿不要,爹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您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
“不用再多说了!这件事爹替你做主!”顾言起身离座,一挥袖袍,向后堂行去。顾香莲一人呆呆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止不住从眸中落下,划过脸颊。
室内响起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距离知府选婿的那一日已是过去了近十日时间,按理说府上早就应该来人找许仙商量这场亲事的具体事宜了,但却迟迟不见顾家人影,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从中嗅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更何况许仙凭白被选中成了知府大人的女婿,本就有些人感到眼红不已,一时之间,街头巷尾尽是流言,说什么顾家小姐得知许仙出自贫寒之家,嫌弃他的出身,也有人说顾知府因嫌弃许仙出身贫寒,不愿承认这门亲事。不得不说,已经很是接近真相。
而在此期间,许仙姐夫李公甫连同姐姐许娇容前去顾府,却被拒之门外的消息传出之后,则更加坐实了街头传言的真实性,虽有不少人同情许仙遭遇,觉得知府此做法有些不当,但更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许仙,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庆余堂中,许仙得知自己姐姐姐夫被顾家拒而不见的消息后,久久无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望着身前放着的一大堆药材发呆,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知府千金又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穷小子呢?
那绣球没准也是抛错了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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