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双含满眼泪的眼睛看着,靖榕便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他与她的妻子,感情好吗?”卓雅不知为何,竟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靖榕看了一眼卓雅,便是这样说道:“算是好吧。他与她倒是极年幼的时候遇见,后来又分开了一段时间,其中发生了一些纠葛,可到最后,好歹还是走到了一起,非但走到了一起,两人还遇到许许多多的事情,慕容他救了对方好多次,便是这份恩情,也已经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了的吧……”
卓雅听了靖榕的叙述之后,却是眼睛一亮,便是这样问道:“如你所说,那慕容的夫人对慕容,乃是感激多于爱意……”
靖榕听完之后,便是一愣——这样的话,她也在郝连城钰面前听过。那时候,她是如此顽固地反驳着——就像她说的那样,一段感情的开始,无论是友情,或是感激,亦或是别的东西又如何呢?这段感情的最后,都已经是爱了,不是吗?这样,便够了。
她原本可以用反驳郝连城钰的说辞来反驳卓雅,可不知道为何,话在嘴边却开不了口,到最后,她说出的,却也只是:“是吧……也许你说的对……”
卓雅眼中有一点精光,那拿着小刀的手都有些放松了:“你的意思是……其实慕容的夫人,对慕容其实没什么爱意,只是因为慕容对她有恩情,所以才留在慕容身边的,是吗……”
不是的!
靖榕在心里反驳着。
可当她看向卓雅模样的时候,却是迟疑了。那双含泪的眼,带着一点破碎的希望,仿佛黑夜之中那一点点璀璨的烛火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光,就能将这一点烛火吹散。
靖榕并非是个喜欢撒谎的人,可是她说谎的时候,却是那么的从善如流,让人看不出一丝假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陆廉贞的教会吧。终究这世上,没有不撒谎的人,而说实话的代价,却让人觉得太过于沉痛,所以人们才开始撒谎,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谎言,那便无人会伤心,无人会难过了。
于是在卓雅那深切的目光之下,靖榕还是点了点头。
卓雅那娇俏的,带着伤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黎明前年那一丝细微的光芒一样,将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卓雅放下手中的小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便是这样问道。
“自然是美的。”靖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即使卓雅脸上有疤,可在靖榕眼里,确实是美的,这句话,并非是谎话。
而下一句卓雅要说的话,靖榕大约也是猜到了,只是她虽然猜到了,却也在卓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时候,卓雅问的乃是:“若我与他夫人一争,可有胜算……”
而靖榕的一点头,便是将郝连城深,这样不犹不豫地,毫不留情地推到了卓雅怀里——哪怕此时她的心,却是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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