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的指尖有些微微的发白,那纤细的,笔直的手指藏在袖子之中,紧紧握着,而却是嵌进了掌心的肉之中,只是为杀手的,从来不会养什么指甲,一双干净而柔软的手比锐利的刀锋还要重要。所以此时靖榕只是觉得疼,可掌心却未出血。
“我的儿啊,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陆廉贞问道。
而原本靖榕只是指尖发白而已,此时却是全身战栗。
只是此时便是回答不是,可不回答亦是最不是了——陆廉贞乃是最讨厌被人忽视的。
片刻之后,靖榕便是摇摇头。
“我的儿啊,便是太久不在我身边,所以这脑子都糊涂了。”陆廉贞点了点靖榕的眉心,这样说道,嘴里虽是快意的笑,可那点住靖榕指尖的手指,却是冰冷刺骨的,便是离开靖榕的眉心之后,靖榕的眉心还是依旧是因为寒冷而刺痛。
“杀了她的儿子,不过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借口而已。若是我不做,她也会做。”陆廉贞自到胡国以来,似乎心情总是很不错的。
——也许只是靖榕错觉而已,总觉得陆廉贞虽是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却是有一点变化了,这变化在哪里,却是靖榕说不清的。
“爹爹意思,乃是这大夫人原本就想夺位?”靖榕开口说道。
“说下去……”陆廉贞点着自己的眉心这样说道,“我是懒得说了,你就把下面的事情,说下去吧。”
虽是这样说,可实际上,却是要让靖榕将下面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可靖榕这几日都是在修养——她原本身子便不好,便是陆廉贞说过这前几月乃是胎儿最不稳的时候,便是要她安心养胎。故而靖榕便是没怎么管胡延拓的事情。
——只是她又太是了解陆廉贞了。
——所以她只是没怎么管,却不是一点也没管。
且陆廉贞刚刚已经给了她提示,道也算是比平常和善了许多,几乎已经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
靖榕沉默许久之后,便是说道:“胡延拓的儿子若是死光,怕是部族便会落到大夫人手里,而爹爹便是将这一也许变成了可能——大夫人也许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若是求稳,必然是会在众多儿子中间选出一个最适合当傀儡的——原本想来选的便应该是二公子,却没想到二公子求位心切,知道自己并非嫡长子,亦非最贤能之人,便是怕这族长之位落入别人手里,所以才被爹爹掌握。”
陆廉贞点点头,只是脸上倦怠表情依旧,似乎还想继续听靖榕说些什么。
靖榕微微抿了抿嘴唇之后,便是继续说道:“此时爹爹将大夫人所有孩子杀死,便是逼的大夫人不得不上位,且这孩子乃是别人所杀,与她无一丝关系,自然她可上位上的名正言顺。”
陆廉贞嘴角出现了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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