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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饶恕他?”郝连城钰问出了心中想问的话。
靖榕点点头,回答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觉得我是那饶人的人吗?”郝连城钰笑笑,便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国主不是……可国主,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当是知道,多一个朋友当是比多一个敌人,好上许多的。”靖榕循循善诱,脸上并无一丝生气的表情。
“就如那秦筝饶恕秦萧一样,如我那父皇饶恕了郝连惊蛰一样?”郝连城钰喃喃自语,便是说出了这样一句。
而听在靖榕耳朵里,却是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思——莫非这郝连城钰,被自己所说的话而打动,终于放开了心怀,而想与郝连城深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虽然靖榕知道这所谓可能渺茫,可却开始如此希望着。
终究他不希望郝连城深受到一丝伤害,却也同样不希望他们兄弟之间,有任何一个人就这样死去。
“秦筝与我父皇,会饶恕他们的兄弟,乃是因为,他们活的,够长久了。他们会在他们年老的岁月里回忆,回忆自己终究还剩下一个兄弟姐妹,终究还不算是孤家寡人,可我……却活不了那么长了……我还有几年的寿命,一年?三年?五年?便是再长久,也久不过十年而已……我活不到那白发苍苍的模样,活不到去回忆过去的模样……那我还宽恕对方,干什么?”郝连城钰带着笑意,这样问话道。
而他所要说的话,靖榕实则,已经想到了。
“我知道,你想劝我,乃是为了你那阿成,只是你要知道……我活的不如意,我也是不会希望你那阿成……如意的……你会活着,你会为了我那好孩子玉琛活着,你会成为整个胡国里最尊贵的女人——你的往后,会成为一个传奇,可是……可是我却不允许这个传奇,又任何一个人玷污……一个人都不允许……”郝连城钰看着靖榕,带着笑意,如此说道,“郝连城深,我会帮他待到地狱里去的……我不允许他得到幸福,我得不到的,别人自然,也是得不到的。”
他一说完,便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往日时候,靖榕会为他倒一杯人参茶,温柔地放在郝连城钰嘴边,或是将对方扶起,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背,亦或是将一点真气输入到对方的身体里,却不是入今天这样,不管不顾,如此冷眼相待,不发一语。
许久之后,靖榕回答道:“你疯了……”
“疯了?你才知道吗?”郝连城钰回答了一句这样的话,“在这个位置上,原本要忍受的东西,就比被人要来的多的多,更何况有一个与你一样的人呢?你看着他开心,看着他快乐,可你却只能呆在这笼子里,感受着孤单寂寞,若是你,你也会疯狂的……”
“可阿成这样,却是你逼出来的。”靖榕口口声声问着,他总是不明白这郝连城钰为何会这样对待阿成,这样对待着自己的弟弟,血脉亲情,莫非在他眼里,真的如此不值一提吗?
若真的是嫉妒,也未免把郝连城钰想的太小肚鸡肠了吧,也未免太看轻这一个胡国的皇帝了。
郝连城钰口口声声所说自己做的,只是因为嫉妒而已,可靖榕知道,也许这确实是嫉妒而已,可这原因,也必然有许许多多,而这,只是其中一样。
“陆靖榕,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思!”郝连城钰猛地坐了起来,他此时面色苍白,可双颊却出现了一丝别样的红晕,那是病态与被说出了心思所产生的模样,却不是一个一国之主会出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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