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心领神会,赶忙帮她翻了个身。见她动作之间牵动伤口,疼得直抽冷气。深知这样不是办法,便又起身出去,多多地捡了木柴回来,在她前后左右各燃起一个火堆。
因不知邱诚明他们何时才能下来,于是将自己外袍脱下来,拧去水分,悬在洞口。又移了一个火堆过去,一面挡风,一面烤干。
这是他跟萧铮去打猎学来的法子,据说这样干得更快。
等衣服烤得半干,便交给简莹,让她将身上的衣服尽可能地脱下来,一一拧干,搭在洞口慢慢烤着。又用帕子裹了雪,帮她敷在受伤的脚腕上。
简莹原以为他只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在旁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忙活,对他倒有些刮目相看了。至少燃起几个火堆都不曾冒过烟这一点,她就未必做得到。
“我小的时候想过当大夫呢。”周漱没话找话地道。
简莹心头一动,“因为你娘?”
“那倒不是,我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了。”周漱微笑地道,“母妃病逝之后,反倒不想了。
当了大夫又能怎样?照样有治不了的病,人该死也还是会死。”
简莹从他语气有些惆怅,有意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多愁善感的,除了当大夫,你就没有别的理想了?”
“有。”周漱脸上的笑意忽地散了,“查清母妃病逝的真相。”
简莹沉默下来。
虽然她没有仔细问过,可也多少猜到了,先王妃的死跟济安王、方氏甚至是周瀚都脱不了干系。等他查清楚的那一天,说不定就是跟自己的亲人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她不想劝他不要追查,她知道心存疑惑是什么样的滋味。她也没有干涉他的立场,她跟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纯粹搭伙过日子罢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六儿在暗中虎视眈眈,伺机谋权篡位。
她没有那么好欺负,便是有朝一日离开王府,那也是她待腻想换地儿了,绝不会是被人逼走的。
她只是不愿意在事情盖棺定论之前,就掏心掏肺地付出感情,总要给自己留一线余地,尤其是对周漱。
周漱大概也觉出自己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对她歉意地笑了一笑。感觉帕子里的雪有些化了,便起身出去,重新包了一团回来。
“娘子,你说我如今开始学医,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说这话时候,他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简莹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想学就学,还分什么早晚?不过你怎么突然又想学医了?”
“以前我没什么牵挂,终日无所事事也没什么,可如今……”他抬眼看着她,“我想跟娘子好好过日子,总要有样本事傍身,也好养家糊口。”
简莹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情绪,微微张大了眼睛看着他,“周漱,你该不会……”
“二少爷,二少夫人……”
山洞外面远远地传来呼喊声,将她的话头打断了。
周漱凝视她一眼,起身大步地走了出去,“我们在这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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