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捧着油纸包嗅了半晌,又拿手指沾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很快得出结论,“王爷,此乃御米壳粉。”
“御米壳是何物?”济安王皱眉问道。
“御米,又称米囊,阿芙蓉,断肠草,其花绚丽,蒴果球形,割而出浆,初时色白,凝固色黑,有麻醉迷幻之功效,多食生瘾。
将取尽浆汁的成熟蒴果摘下,破开表皮,除去种子络梗,晾晒至干呈深褐色,便是御米壳。
有敛肺、涩肠、止痛等药用价值,但此物有毒,跟甲鱼一样属寒凉之物,不慎食用,可导致孕妇滑胎。”
老大夫一口气说完了,心知这东西跟方氏见红脱不了干系,为这大户人家后宅争斗不择手段感到齿冷,不禁把头摇了又摇。
济安王勃然大怒,又是甲鱼汤,又是御米壳粉,这是不害死他的骨血不罢休啊。叫人送走了老大夫,便一巴掌拍在小几上,“把那个叫白芍的丫头给本王带过来。”
“是。”张妈腿脚麻利地出了门,不一时就将借口如厕在外面磨蹭了许久的白芍拖了进来。
白芍还不知道从自己房里搜出了要命的东西,可见孟馨娘别着脸不肯看她,便知自己要成为第二个红芙了。心底冰凉一片,脸色煞白地跪下去。
“说,这是怎么回事?”济安王将那包东西狠狠地摔到她脸上。
白芍认出那只锦袋,脸色又白了两分,强撑着答道:“奴婢不知。”
“不知?”济安王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好个大胆奴婢,竟敢公然蒙蔽本王。
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你会不知?你还不老实招认,莫非想逼着本王动用大刑?”
白芍一面喊着“王爷饶命”,一面拿眼角捎向孟馨娘,见她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根本没有为自己开口求情的意思,顿时心如死灰。
暗道罢了,左右逃不过这一劫。不如做个忠仆。还能为自己的老子娘和妹妹赚得一份补偿和关照。
听见济安王怒声吩咐“把人拖出去”,便把眼一闭,大声喊道:“是奴婢做的。奴婢认了。”
济安王抬手止住上前拖人的婆子,低头瞪着白芍,“你都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王妃冷落身为长媳的世子妃,却分外倚重刚进门没多久的二少夫人。但凡有体面出风头的差事都交给二少夫人。
奴婢憎恨王妃厚此薄彼,连带我们这些下人都捞不到油水出不了头。就趁着去采蓝院要花样的工夫,偷了一份二少夫人亲笔书写的食谱。然后买通大厨房的人,让她们照着方子调制饺子馅儿。
还以二少夫人的名义给了她一包东西,让她掺在饺子馅儿里。
如此一来。就能一箭双雕,既让王妃吃了苦头,又让二少夫人担上谋害王妃和王府子嗣的罪名。”
白芍一心送死。话说得又快又狠,“没能成功。算奴婢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济安王心里明白,这丫头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可还是被她这死不悔改的语气激怒了,“谋算朝廷命妇,残害王侯子嗣,陷害少主母,哪一样拿出去都是个死罪。
既是签契卖身的奴婢,也不必劳动官府。
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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