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眉不相信简莹那么好心,会助她长长久久地保住贵妾的地位。
可“长长久久”几个字实在诱~人,又是免费……不,是已经花了银子的,不听白不听。
若有道理,她就记下,若没道理,她只当耳旁风吹过去就是。这点子判断力,她相信自己还是有的。
既然已经花上银子了,就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地跪着说话,还有那茶水点心,也该用一些,能找回一点儿是一点儿。
她大大方方地提出来了,简莹也不小气,叫人给她看座,上了茶点。
茗眉喝下一盏热茶,吃了两块点心,人也精神一些了,“请二少夫人说一说您的金玉良言吧,奴婢洗耳恭听。”
简莹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初一就想十五,有了十五还想三十,胃口越来越大,只会越陷越深。
左右不是她房里的人,就让孟馨娘和茗眉两个狗咬狗去吧,她也能偶尔浑水摸一回鱼。
想着便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小眉啊,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是四书中的话,孟子所言。”茗眉读过不少的书,回答起来毫无压力。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是流传已久的俗谚,奴婢自是听说过的。”茗眉表示自己知识面很广,雅的俗的都来得。
“那你知不知道,先贱后贵,先贫后发,先礼后兵?”
单个词儿的意思茗眉都懂。可连成一串儿,就有些不懂了,“奴婢不明白二少夫人的意思。”
“本二少夫人的意思是,你忍耐的功力值实在太渣。”简莹说出了结论,见她凝眉不解,又耐心地给她解释,“拿昨晚和今早的事情来说。你做得就十分不妥当。
你是不是以为你模样儿标志。腰条细软,又识文断字,能说会道。在床上也有那么几分手段,所以自信满满,以为只要拴住世子爷,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茗眉先因床上那一句羞红了脸。又听她好似十分轻视自己的想法恼怒起来,“我既跟了世子爷。就要仰仗着世子爷过活,拴住世子爷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二少夫人不想拴住二少爷?”
“放肆,你拿谁了跟谁相提并论呢?”雪琴立时出声呵斥。
简莹抬手止住她,又很友善地回答茗眉的问题。“我这个人不喜欢去就山,只会让山来就我。
男人都是白眼狼,你拴住他。把他牵在手里,他总想往外跑。哪天你一不留神松了手。叫他跑出去,另外找到吃食儿的地方,他立马就把你给忘了。
靠绳子只能拴住他的身,栓不住他的心,而你的美貌和年轻的身体就是绳子。
等你人老珠黄,这绳子自然而然也就断了。”
茗眉心下震动,不自觉地对她信服起来,“依二少夫人之见,要怎样才能既拴住他的身,又拴住他的心呢?”
“以德服人。”简莹说出这四个字,见她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也不急着说服她,只娓娓道来,“举个例子来说吧,一个男人娶了两个女人,就算平妻吧。
一个容貌平平,却知书达礼,端庄贤淑;一个倾城绝色,琴棋书画无所不能。
这两个放在一起,你说男人更喜欢哪一个?当然更喜欢后一个了。
前一个女人默默生儿育女,打理家宅,从不拈酸吃醋,争宠耍手段。
后一个女人却仗着男人的宠爱骄纵跋扈,为所欲为,生了孩子就扔给前一个女人,自己一心扑在男人身上。还时不时打压前一个女人,说人家的坏话。
男人爱她的颜色,爱她满腹才华和一身媚骨,总是听之任之。
终于有一天,男人发现两个女人都老了。前一个依旧端庄贤淑,而后一个没了好颜色好身材,只剩下积年累月养成的坏毛病。
然后他又发现,前一个妻子为他养育了一群优秀的儿女,将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外头人都称赞他娶了一位好夫人。每一个儿女都感念她的教养之恩,对她极其敬重。
后一个妻子除了那些帐暖春~宵的记忆,再没有令他感念的东西。而他早就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需要安逸平静的生活,渴盼享受儿孙绕膝的欢乐。
你想一想,到了那个时候,他更喜欢哪一个呢?
你再想一想,如果后一个女人既有倾城的容貌,又有前一个女人的德行品格,到了那个时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茗眉虽没有将前一个女人当成孟馨娘,却不知不觉地将后一个女人当成了自己,感觉深受启发,对简莹又信服了两分,“您说我做得不妥,那么我到底不妥在何处?”
“首先,你锋芒毕露了。
你刚睡了世子爷,就迫不及待地把大嫂当成对手,摆出我要跟你一争高下的架势。
不管大嫂什么反应,你都应该作出温顺贤良的样子,到她床前端茶奉药,任打任骂,向她示弱,降低她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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