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从大伯子口里说出来,不可谓不重。
简四太太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愤之余,伤心不已,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小六儿,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冷静下来之后,小六儿就知道经历了栖霞小筑一事,自己很难找回嫡女的身份了。一想到要嫁给苗少闲,她就满腔悲愤不甘。被简四太太的话儿一勾,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母女两个抱成一团,哭得天昏地暗。
简四老爷见妻女这般,也软了心肠,方才的火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红着眼圈,跟简三太太一道劝了几句。
简二老爷由着她们母女哭够了,才又开了口,“母亲和大哥为了我们简家所有人在京城奔波操劳,将这个家交托给我们兄弟三人,我又是三人之中年纪最长的,自然要多担负一些责任。
四弟妹,小六儿,你们也不要怪我不讲情面,话不重不足以为诫。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天的教训,日后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以我们整个家族的利益为重,不可自作主张,轻举妄动。
你们可记住了?”
简四太太和小六儿双双应是。
简二老爷对她们的态度还算满意,捋着须子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小六儿原来的身份是找不回来了。不过可以记在四弟妹名下,算是记名嫡女。
如此一来,便可以嫡女的份例为她准备嫁妆,让她体体面面地嫁进泰远侯府。外头的人知道了,也会称赞四弟妹宽容贤良。”
虽说记名嫡女比嫡女差了一截,可终究是沾了个“嫡”字。简四太太心里多少舒坦一些了。有简家以嫡女份例准备的嫁妆,自己再私下里补贴一些,只要不肆意挥霍,足够小六儿后半生吃香喝辣了。
然而一想到苗少爷,她就心塞不已,“那个苗少爷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小六儿?还是另外给小六儿择一门亲事吧。”
“四弟妹。你怎又糊涂了?”简二太太见丈夫脸上浮现出怒气。唯恐他说多得罪人,便抢先开口道,“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小六儿不嫁苗少爷还能嫁给谁去?
你当泰远侯夫人是傻子,瞧不出苗少爷是遭了你们算计的吗?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恼了,正等着我们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呢。
你现在去跟她说。小六儿不想嫁给苗少爷,人家肯定二话不说。起身儿就走。到时候小六儿的亲事没了着落,七哥儿的亲事也黄了,我们简家算是彻底把泰远侯府给得罪了。
大姑奶奶和廖家姑奶奶帮着牵线搭桥,最后闹成这样。也免不了要埋怨我们。
你说你图个什么?”
说着朝简三太太递个眼色。
简三太太会意,立时接起话茬,“是啊。四弟妹,这桩婚事其实还算不错的。
小六儿本来就是泰远侯夫人的干女儿。便是为了面儿上好看,泰远侯府也不会亏待了她。
那个苗少爷虽然不成器,可一心一意对小六儿好不是吗?才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贪玩的?等小六儿嫁过去,好好调~教调~教,不愁他不上进。
等他考取功名,再让大哥帮他寻摸个一官半职的,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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