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远侯府说要要退一步,其实只有半步。不管一步还是半步,终究是人家先退的,简家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两家有来有往,有商有量,最终择定八月二十八为吉日。
简家与泰远侯府结亲本就是一件盛事,因为杜晋考演了一出拦轿抢亲的好戏,更是备受瞩目。到了迎亲这一日,沿街看热闹的人比前一回增加了两三倍之多,堪称万人空巷。
其中有不少的人怀着看戏不怕台高的心态,巴望这一回也能出点儿什么意外。
事实证明,老天还是比较怜惜苗少爷的,提心吊胆了一路,最后顺顺当当地把人抬进了泰远侯府。拜完天地,入了洞房,苦熬多日,终于如愿以偿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虽说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不过初次一个昏迷,一个中了催~情迷香,并未尝出什么滋味。
这一回两个都是清醒的,又在洞房花烛的喜庆氛围之中,玉体横陈在侧的更是自己供在心尖上的人儿,苗少爷自是生猛如虎,翻来覆去,索取无度。
简兰对苗少爷没有感情,未婚之前丢了童真本就耿耿于怀,何况里头还掺杂了反遭简莹算计的愤怒与仇恨,根本无法享受夫妻之乐。苗少爷越是卖力,她就越是厌恶。
未免新婚第一日就跟丈夫生出嫌隙,只能咬牙隐忍。
待苗少爷心满意足地睡了去,呆呆地望着帐外那对火光跳跃的龙凤喜烛,感觉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她很想从这梦中醒来,可是脑海深处有那么一个声音,一遍一遍。残忍地告诉她,她醒不过来了。
她的冰清玉洁,她的神采飞扬,她中意的郎君,她做的那些个甜蜜的少女梦,永远都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念及至此,悲从中来。将脸埋在大红的锦被之中。任由泪水打湿了被头上绣着的那一对并蒂莲花。
苗少爷酣然大睡,全然感觉不到新婚娇妻的伤痛。更不知伤痛退去,泪水流干。那双他爱极了的灵动能言的眸子里盛满了怨毒的恨意。
她恨简莹,恨周漱,恨苗少闲,恨所有给她制造噩梦的人。
她暗暗发誓。不再留恋那些找不回来的东西,但是能找回来的东西。必要一样不落地找回来。终有一日,她要让那些害她的人统统活在生不如死的噩梦之中。
九月初九,是乡试放榜的日子。一大清早,贡院门前的告示墙下便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看榜的人。
到了吉时,在无数人望穿秋水的翘盼之下,贡院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一队人踩着震天响的锣声走了出来。将绑着大红绸花的榜单展开,熟练地张贴在告示墙上。再放上几挂鞭炮,以示吉庆。
看榜的人们却是无心搭理这些,争先恐后地挤到榜下,急急搜寻自己和或者自己熟人的名字。搜到的便欣喜若狂,大喊“中了”,搜不到的垂头丧气者有,嚎啕大哭者有,经受不住打击当场昏厥的也有。
不一时喜讯传开,谭先生的几位得意门生俱是榜上有名。黄尊的弟弟黄严高居乙榜首位,成为济南府这一届乡试的解元。黄尊的另一个弟弟黄敬不幸落榜,没能实现他一门双举人的梦想。
简府也是有喜有忧,五少爷简康泉得中,位居三十几名,六少简康安和七少简康建双双落榜,西府的四少爷简康进也没能连中。
济安王府接到黎家传来的喜讯,说是大姑奶奶周清的儿子羽哥儿中了,排在百名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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