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夫人听她拿周漱和雪琴当借口推脱,唇边泛起一抹染着嘲讽的、冷笑,“雪琴不过是个婢女,能给孙女婿做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况且她素来听话,只要你允了,她没有不应的道理。
至于孙女婿,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男人哪个不好色?即便嘴上说不愿,你帮他纳了,他照样会受。更何况雪琴识文断字,样貌也不差,还有一股子泼辣劲儿,孙女婿怎会不喜欢?
我听说你已经给孙女婿纳过四个妾了,多抬一个雪琴也没什么要紧。”
简莹嘴角翘了翘,轻声地笑了起来。
简老夫人眸色一凛,“你笑什么?”
“我笑祖母这话经不起推敲。”简莹笑意不减,“就像您说的,我已经给二少爷纳过四个妾了,多雪琴一个没什么要紧,少雪琴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为什么要把好好替我干活儿的一个人送到我夫君床上去?”
简老夫人眼角微微一挑,“你若是怕短少人手,我可以再从我这里挑几个乖巧伶俐的送过去,供你使唤。”
简莹笑了一笑,“谢祖母厚爱,我不缺使唤的人,我缺的是一个把我当成骨肉至亲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简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些微怒意。
“祖母,我能坐下吗?”简莹答非所问。
简老夫人面色沉沉盯着她,不说准,也不说不准。
简莹只当她准了,自顾自地在椅子上落了座,抬眼笑盈盈地跟她对视着。“祖母若是真的把我当成骨肉,也不会一到家就给我来个下马威。
我明白,您不就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好掌控,想在我身边安插个眼线,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因为雪琴对我忠心,您认为她背叛了您,就打算把她推到我的对立面去。借我的手来惩治她。让她知道背叛您选择我是多么地愚蠢。
你为了让我把她当成敌人,您甚至连‘孙女婿怎会不喜欢’这样挑唆的话都说出来了。
祖母,恕孙女儿不敬。说句不中听的大实话——您就不觉得您这样有点儿为老不尊吗?”
简老夫人怒了,细长的眼睛里射出冷厉的光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同我这样说话?!”
“祖母息怒。”简莹眼睛眨也不眨地笑道。“孙女儿从不跟人拼胆子,只拼道理。若道理在祖母那边儿。祖母又何必动气呢?
祖母刚才也说了,我出嫁了照样是简家的女儿,与简家休戚相关,荣辱与共。这两年来。我做过什么损害简家利益的事儿,让您觉得我作为简家的女儿不够格吗?没有吧?
既然没有,雪琴对我忠心和对您忠心有什么区别?您为什么会觉得她背叛了您呢?
可见祖母打心底里没有把我当成至亲骨肉。对我十分不信任,非要把我捏在手掌心儿里才有安全感。”
简老夫人眼波微晃。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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