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府大门外,阴沉的天色,乌云密布,黑压压地层层叠叠垒在了一块。
赵寻急急忙忙地快一步跑去拉开车门,黎季月被钟成御重重一推,整个身子推入车后座,趴在了座椅上,钟成御持着长杖,俯身坐进车后座。
黎季月心惊一跳,立刻从座椅上爬了起来,还不待黎季月爬起来,钟成御的身躯猝然覆上,将黎季月的身子重重地压在身下。
“钟成御。。。你。。。”黎季月水眸瞪大。。。
男人锐利的眼眸透着狂狷,浓厚粗重地气息压迫而来,深不见底的幽潭散发着吞噬的冷意,身下的女人越来越小地没入墨黑色的瞳仁里。
“唔~~!啊~~”黎季月的嘴被男人的唇堵住了,唇瓣上传来撕咬的痛意,痛呼声挤出了牙缝。
男人的目光阴冷,盈满的欲念,席卷着心疼的痛楚,发了狠地啃咬着女人的唇瓣,舌尖长驱直入,一口顶开女人的檀口,牙齿磕碰的声响,咯咯吱吱地在耳畔发响。
黎季月柳眉紧蹙,完全招架不住钟成御发狠地用牙齿去磕着自己檀口,牙齿相碰,男人夹卷着烟草味的口液落入口中,黎季月躺在身下,禁不住吞入喉中,双手失去支撑点,不停地扑腾。。。
手掌遏制住女人一双手,置在了头顶,覆身紧贴着她的身子。。。汽车启动了,车后座摇摇晃晃地颤动,黎季月被钟成御圈在了后座椅和男人的胸膛间。
唇舌教缠,钟成御愈发激动地吞噬着黎季月的唇瓣,含在口中嚼着,吮吸着她的清甜,口液吸出,混合着自己的口液,又一次灌入女人檀口中,火热的舌尖将口液又一次顶入女人的喉中。。。
车前座的赵寻,余光偷偷地扫了一眼车后座,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叹气地摇了摇头,这少爷对黎小姐越来越痴恋了,黎小姐又是对少爷避如蛇蝎,逃了又逃,完全不明白少爷的心意,看样子,少爷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两人兜兜转转的,这到底算哪门子事!
越吻越深,黎季月愈发软弱无力,一双手掌摩挲着她柔细的腰肢,滚烫的温度拂过那裸露的藕臂。
黎季月口中沁出一丝浓浓的血腥味,钟成御猝然松开了唇瓣,唇色发白,趴在黎季月肩头,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一阵强烈带着胸口痰音颤抖的咳嗽声在黎季月耳畔响起。
黎季月侧头看去,钟成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落入眼帘,脸色愈发青白,眼袋黑沉,额头上冒着冷汗,深邃的眼睛里染满痛楚。
“钟成御。。。你。。。你怎么了?”黎季月怯声开口。
钟成御撑起身躯,目光深沉冷凛地凝视着黎季月惊慌的神色,“噗~~!”的一声,钟成御猝然间趴在黎季月的肩头上,瞬息间吐出一大口鲜血,鲜红的鲜血浸染了黎季月雪白的连衣裙。
“钟成御!钟成御!你怎么了?”黎季月不停地拍打着钟成御的后背,想要用手推开,却是一点也推不开,钟成御死死地压在黎季月羸弱的身子上。
“嘎吱~!”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赵寻停下了汽车,朝着车后叫道,“少爷!少爷!”
“赵寻!你快点过来,把你家少爷扶起来,他太重了!”黎季月焦急地朝着赵寻叫道。
赵寻立刻推开汽车门,下了车,在黎季月这头,敲了敲汽车门,黎季月吃力地伸出手,背过手拧开车把,车门打开。
赵寻立刻弯腰探身到狭小的车后座,扶起趴在黎季月身上的钟成御,钟成御双眼紧闭,眉心痛苦地蹙在了一块。
“少爷,你是不是伤口又复发了?”
钟成御靠在车后座,手掌缓缓地抬起,捂住了右胸口,急促地喘息。
黎季月从后车座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白色的衣裙,肩头上,胸口上都染满了鲜红的血渍。
黎季月颤抖着双手触及钟成御的胸口,粘稠湿漉漉的触感染上指尖,垂眸一看,指尖满是鲜血。
黎季月正欲垂下手,一只手掌猝然抓住了黎季月的小手,黎季月心惊了一下,钟成御猝然睁开虚脱的双眼,急促地喘息,低沉的声音,“不准逃!给我乖乖呆着。。。”
黎季月错愕地看着眼前已经冷汗直冒的钟成御,男人又一次双眼阖上,黎季月心扑扑直跳,看着钟成御又阖上双眼,心口松了不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攥着自己手,生怕自己逃走,黎季月郁结地心发慌,心弦拨动,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赵寻在车门口见了,摇了摇头,“黎小姐,你好好照看少爷,我这就开车去医院!”
黎季月点了点头,侧目看向一旁紧闭双眼的钟成御,他都伤成这样,还跑出来,硬是要抓自己回去,就不能好好呆在医院养伤吗,若是如此,明日自己已经在回香港的路上了。
医院里,钟成御躺在病床上,黎季月被他攥着手,只能靠着床沿坐下。
赵寻带着查理医生和两名医护助手进来,查理一看见黎季月,勾唇浅笑,用英文开口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黎季月一脸迷茫,这医生难道是说上次钟成御动手术的时候,只是黎季月记得那次谁都顾不上谁,这医生也会注意到自己。
查理一边替钟成御检查伤口,目光瞥了一眼钟成御那只攥着黎季月的手掌,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对着黎季月开口道,“小姑娘,你忘记了吧,上回你在槟镇,发高烧,还是我替你看得病!只不过你那时候昏迷不醒!”
黎季月回想了一阵子,这才想起那次高烧,是被钟成御用恶心的方式折腾,结果自己在洗浴间睡着了。
黎季月一想到过去发生的种种,心里一阵翻山倒海。
“医生,那次谢谢你了!”黎季月淡淡地致谢。
查理用剪刀剪开了钟成御的衬衫,开始查看伤口,黎季月侧目看去,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的血窟窿,黎季月吓得立刻撇过头去。
“赵寻,你家少爷这到底是怎么折腾的,这子弹才取出几天,怎么又东奔西跑的,真打算不要命了!”查理一边用纱布药水处理着伤口,随口问道。
赵寻听了,目光即刻转向黎季月,一下子语塞住,尴尬地笑了笑,“查理医生,那你赶紧替少爷看看,这伤口要不要紧!”
黎季月对上赵寻那有点埋怨的眼神,没好气地垂下头,怪我做什么,谁叫钟成御不好好养伤,硬要来抓自己,是他自己不要命,又不是我让他不要命!
查理处理好了伤口,扯过长长的白纱布,打算包扎起来,瞥了一眼紧攥着黎季月的手掌,摇头笑道,“御少爷,我要替你包扎伤口了,你把手放一放!”
病床上的钟成御,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紧紧地攥着黎季月的手,黎季月无奈地对查理开口道,“医生,他好像睡过去了,你说什么,他听不见!”
查理闻言,浅浅笑了,好笑地反问道,“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黎季月和查理对视了一眼,想要抽出被攥住的手,使劲地拔了拔,顷刻间,手掌愈发紧地攥住了黎季月的手,清冷森幽的眼睛猝然睁开,沉声道,“查理,就这么包扎吧。”
黎季月被这一双徒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你。。。你没睡着啊?”
钟成御冷哼一声,目光转向黎季月,“怎么?又想着趁我睡去,逃走?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钟成御,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这么不放过我吗?”黎季月被激怒了,瞪着双眸,不顾他人惊异的目光。
钟成御勾唇冷笑,“你好好想想,你欠了我什么?该如何还我?”
黎季月听了,心下一下子明了,正声道,“你是说你替我挨得那一刀和那一枪,对吗?”
一旁包扎伤口的查理,心惊了一下,循目看向黎季月,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钟成御,惊愕了片刻,继续包扎。
“记得就好!好好想想该怎么还我!”钟成御苍白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那又不是我让你去挨得?何况,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有那样危险,那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黎季月很是气恼,若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也不会流落南洋,更不会失去清白之身,他凭什么还能说自己欠他的。
钟成御的眸色森冷,眉心染上一阵阴骘,“黎季月,人人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你这女人,连表子戏子都不如!”
“你。。。”黎季月气结着瞪着钟成御,他竟然会将自己拿跟那些人相比。
查理一圈圈地包扎好钟成御身上的伤口,起身朝着钟成御开口道,“御少爷,这伤口我是处理好了,我劝你千万别在折腾了,再弄到伤口,就真的不好处理了!”
钟成御紧攥了黎季月的手,看着她那一副气结的模样,眸色愈发冷凛。
查理看着钟成御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自讨没趣地带着两名医护出了门。赵寻更是下意识地退出了病房门。
钟成御赤条着上身,白色的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修长的手指猝然拉起黎季月的长发,使她尖细的下巴挑高,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蛋,他眼底怒火腾起,放在他腰间的手猝然收紧,冷声扬起,“黎季月!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的不情愿?”
黎季月眸色清亮,声音字字清晰,“钟成御,你折磨我,羞辱我,还玷污了我,你要我怎么情愿?”
“那对成司漠,你就心甘情愿了?”
黎季月嘴角泛笑,目光愈发清亮,“对!司漠,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尊重我,维护我,跟着他,我就是心!甘!情!愿!”
“啪~”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响起,钟成御一巴掌扇在了黎季月的脸侧上,眼底的愠怒层层叠叠地卷起,怒喝道,“黎季月!你够贱的!才几天,你就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女人?践人!”
钟成御一把松开黎季月的手掌,转手间,一巴掌捏住黎季月的下颌,冷峻苍白的脸庞凑近,鬼魅阴冷的声音吐在黎季月的脸蛋上,“黎季月!你等着,有你好受的!”
钟成御一把甩开黎季月的下颌,黎季月摔落在一旁,单手捂住火辣辣的侧脸,泪水盈上眼眶,黎季月吞了吞口水,将泪水往喉中吞入,她一定要坚强,不能让这个男人看见自己的难受,让他愈发得意。
钟成御靠在床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阖上了疲惫的双眼,片刻之后,钟成御打起了低鼾声。
黎季月站了起来,看着已经睡去的钟成御,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下,一滴滴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
黎季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她清楚,此时此刻,赵寻和那群保镖在门外守着,有了上次逃走的教训,他们肯定会看自己看得更紧。
黎季月无力地靠在另外一张床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光空洞。
不经意间,黎季月的目光落在床头上的一张报纸,柳眉微蹙,伸手一把扯过报纸,瞪大眼睛看着报纸正面,刊登的那张巨大的水墨图,黎季月心中十分震惊,这张水墨丹青图上的女子正是自己,自己的画像是何时画下来的!
黎季月拿着报纸的手垂落下来,这才意识到昨天,成司漠为何会问自己是否认识钟成御,而钟成御又是如何那么快找到哈德市,这一切的一切,一下子都有了解释!
黎季月拿着报纸下了床,推开病房门,门外的赵寻立刻迎上,“黎小姐,你要去哪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请你留在病房里,照顾好少爷!”
黎季月将手中的报纸一摊,“赵寻,这报纸上怎么会有我的画像,这画像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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