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御自顾自地套上了新送来的衣衫,盏红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钟成御动作慢条斯理地扣上袖口的纽扣,沉声道,“好了,睁开眼睛吧!”
黎季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双眸徒然瞪大,眼前的男人穿着盏红色的衬衫,白希的脸庞显得十分妖异,那一双眼睛邪魅如惑,唇角扬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弧度,蛊惑人心般好看。
苏凝也转过了身,看着已然换好衣衫的钟成御,双目泛着痴醉,一阵恍神,心里的哀伤一阵阵涌上心间,落寞心痛的感受。
钟成御对上黎季月那双有点震惊的水眸,轻哼一声,“怎么,对本少爷动情了?”
黎季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失神,涨红了脸,撇过头,“你想多了!”
苏凝回过神来,立刻插话道,“御,你换衣衫要去哪里?”
“回槟镇!”钟成御沉声回道,顺手接过赵寻递来的长杖。
苏凝一听,很是焦急,“回槟镇?你的伤都还没好,这会怎么能够回槟镇?”
“我的伤没事,查理给我安排了一位医护人员陪同,不碍事!”钟成御单手拄着长杖,侧目瞅了一眼神色不定的黎季月。
苏凝一下子噤住了声音,她清楚御,做了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钟成御脸上写满深意地看着一旁神色慌张的黎季月,“怎么了?跟我回槟镇,不乐意?”
黎季月抬眸看向钟成御,冷声道,“你御少爷决定了的事,我还有什么乐意不乐意!”
钟成御勾唇冷笑,“是吗?又开始装顺从?”钟成御朝着一旁的赵寻打了个响指,“赵寻,把东西拿出来!”
赵寻闻言,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一份白色信封,呈上给钟成御,黎季月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份信,整个人都僵住了,颤抖着手指着钟成御,“这。。。这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钟成御随意扫了一眼信封,没有细看,讥笑道,“呵~!挺聪明的,我的人盯得紧,你就给那些医护人员送信,时时刻刻想着逃走,难怪这几天学乖了?装样子给我看?”
“还给我!你把信还给我!”黎季月伸手要去抢钟成御手中的那封信,钟成御拿着信的手微微一抬,小巧的个子在高大的钟成御面前,使劲地往上跳,想要去扯那封信。
钟成御冷哼一声,一把推开黎季月,苏凝在一旁蹙眉看着。
赵寻下意识递上一把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火机打响的声音,黎季月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在男人手中燃烧,一股子纸屑燃烧的味道弥漫在病房里。
黎季月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就这么烧成了灰烬,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心里近乎又一次绝望。
苏凝侧目看向钟成御,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轻狂,那被烧成黑灰的纸屑男人的指尖轻轻散开,苏凝心下若有所动,正思虑着什么,又看了一眼绝望的黎季月。
“起来!给我起来!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钟成御上前一把拽起蹲在了地上的黎季月,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苏凝眼见着,快步跟上,“御!”
钟成御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苏凝,“凝儿,怎么了?”
“御,你真的打算回槟镇吗?很快就是爹的寿辰了!”苏凝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离开,尽力地想要挽留,她不想看见他的御现在每天都是和另外一个女人朝夕相对。
钟成御沉吟了片刻,“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钟成御再次看向苏凝,“凝儿,孙家有派车送你来吧?”
“有!”
“那你就快点回孙家吧,顺便替我告诉灵姨,就说我回槟镇了!”
钟成御朝着苏凝浅浅勾唇,转过身,拽着身旁的黎季月朝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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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下,停靠着几辆汽车,还有一辆孙家的汽车。
“御!你等下我!我去送送你!”苏凝心中万千不舍,小跑上钟成御,心里的想法驱使她想要跟随着御的脚步。
钟成御看着苏凝一路小跑过来,微微皱眉,“凝儿,你现在不是怀有身孕?别这么跑!”
苏凝听了,脸上浮出难以置信神情,随即又是一阵失落,淡淡地回道,“嗯,我知道!”
苏凝看着钟成御一手拽着那个黎季月,一手拄着长杖,走向了汽车,苏凝说不出难过,她还记得御说过只要自己打掉孩子,他就会带着自己走,如今他竟然会关心自己的身孕,这到底说明了什么,难道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吗?
苏凝走到钟成御身旁,轻声开口道,“御,我送你去码头吧,我坐你的汽车!”
钟成御勾唇浅笑,点了点头,持着长杖的手掌一把拉开了前车座的车门,“凝儿,请!”
苏凝一阵错愕,看了一眼钟成御另一只手掌拽着脸色暗淡的黎季月,又看了看前座,迟疑了片刻,钻进了汽车。
钟成御合上了前座车门,拽着黎季月朝着后车座,一把拉开汽车门,将黎季月推了进去,自己的身躯跟随着坐了进去。
黎季月心下紧张地朝着车窗挪了挪身子,钟成御的手掌随即又攥住了黎季月的小手,紧紧地攥住,黎季月将头朝着车窗外撇去,不去看一旁的男人。
后车座的汽车门被外头的保镖合上,前车座的苏凝回头,扫了一眼后头的黎季月,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御,瞬息间,眸色黯淡无光。
汽车启动了,洋洋洒洒的几辆汽车朝着巴旺市的码头开去。
巴旺市的码头,一如来时的那样,繁华热闹,因为是白日,码头上进进出出的客船,还有些许货船,很多的包身工在扛着货物。
钟成御拽着黎季月朝着那艘来时的轮船走去,苏凝跟在钟成御的另外一侧,时不时和钟成御说上几句话,黎季月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那一片汪洋大海,一想到回到那个落后许多的槟镇,自己还如何回香港。
“御,这艘船还是这么漂亮!”苏凝站在码头上,迎着海风,看着眼前漂浮在海面上的这艘轮船,一声惊叹,眼底充满了希翼。
“御,船身上何时喷上那么一朵花,那是什么花?”苏凝疑惑地看着船身上面,用油漆喷上了一朵粉色含苞待放的花朵,为这艘船徒添了一份雅致。
钟成御眸色深沉,低醇的嗓音,“你说那是什么花,它就是什么花!”
苏凝听了,有点疑惑,更加不解地盯着那一朵喷在船身上的图案看。
黎季月也将视线循了去,的确,这艘船和自己来的时候,明显有了不同,靠近船头的船身喷了一朵含苞欲放的巨大花朵,只是看着这花,怎么。。。怎么这么像是月季花!
黎季月这么一想,心下一惊,立刻侧目看向身旁的钟成御,不料这么一看,澄亮的水眸撞进那双墨色深不见底的幽潭,正用一种复杂深意的目光端倪着自己。
黎季月心快速地跳动,一下子埋下了头,钟成御眼底划过一道不易察觉地情愫,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钟成御朝着身侧的苏凝开口道,“凝儿,早点回去吧!我要上船了!”
苏凝闻言,整个人失落地怔在了原地。
“快回去,孙家的司机还在等你,我看着你上车!去吧!”钟成御浅笑着示意苏凝。
苏凝眼底染满落寞,沉吟了片刻,吸了一口气,“嗯!御,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钟成御转过身,目送着苏凝离去,看着苏凝一步三回头,眼底尽是不舍地上了汽车,钟成御浅笑着朝着苏凝点了点头,苏凝攥紧了手,利落地钻进车里。
直到汽车开远了,钟成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苏凝才从后车窗转过头,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后车座。
为何现在呆在御的身边的人不是自己,小时候御说过,要带着自己乘着大轮船去看很大很大的大海,如今他真的做到了,有了一艘大轮船了,可是如今,他带的人,却不是我了。。。苏凝想着,心弦拨动,愈发痛楚,泪水盈眶,无声无息地滴落。。。
钟成御松开了黎季月的手,迈步朝着桥板上走去,黎季月踟蹰了片刻,跟了上去。
钟成御猝然停下脚步,黎季月一头撞了上去,小手摸了摸脑门,抬眸间,海风吹拂着黎季月长长的发丝,钟成御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眼前女人。
“知道那朵是什么花吗?”钟成御森幽地开口。
黎季月站在桥板上,越过身下的海水,侧目看向船身,瞅了一眼,眸色闪烁,“是不是月季花?”
“呵呵!”钟成御低沉地笑了,“月季!季月!”钟成御冷笑着丢下这句话,继续朝着甲板上走去。
黎季月一脸错愕地站在桥板中央,这是什么意思?月季,季月?钟成御这话什么意思?他又在笑什么?
黎季月看向前头身躯凛然的男人,已经站在了船的围栏边,深邃的目光盯着站在桥板中央的自己,黎季月立刻下意识跑上了上去。
黎季月站在钟成御的身后,唇咬了咬,上前道,“钟成御。。。你。。。你为什么要弄朵月季花在这艘船身上?”
钟成御一手拄着长杖,一步一步地走向黎季月,单手挑起黎季月的下巴,“想知道为什么?没事!不着急!船开了,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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