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阁门外,陈若水提着一小篮子的红枣糕,来回徘徊,她见着门口没有汽车的影子,心想着,那个恶少不在里头。
不一会儿,沈无双出来了,打开了铁门,笑得浅淡,“若水,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何事?”
陈若水立刻上前,“无双姐,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大师兄有没有来找过你,师傅说他的武馆不开了,人也跟着不见了!”
“噢?是吗?”沈无双眸色慌闪着,心里想着,这个张齐海拿了那么一笔钱,该是躲去哪里逍遥自在了吧?想不到他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还有脸来自责自己。
“无双姐,你在想什么,大师兄有没有来找过你?”陈若水焦急地追问。
沈无双单手扶了扶耳后的发丝,笑道,“大半个月之前,他来这里找过一次,说是他武馆开张,送来了请柬,后来我因为要拍戏,也没空过去观礼,反正,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陈若水听闻,一下子疑惑了,喃喃道,“那他会去哪里?”
沈无双眸色划过一道暗光,缄默不语,虽然她也不清楚张齐海那个畜生会去哪里,但是毕竟离开了,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
这个时候,一辆汽车由远及近开来,沈无双率先循目看去,即刻扬唇笑道,“是翰天来了!”
陈若水闻言,随即侧目看去,看见那辆汽车,心下一紧,立刻开口道,“无双姐,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沈无双见了,眸色流转,一把抓住了陈若水的胳膊,“别急着走,留下来吃个便饭!你以前给翰天当过保镖,大家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好见外的!”
陈若水连连摇头,神色慌张,“不不不!无双姐,我还有事,我不吃了!”
这时候,黎翰天在汽车里头就看见了和沈无双说话的陈若水,快速下了车,朝着这里走来。
陈若水见着黎翰天一步步靠近,双脚又一次僵住了,眸色有点慌乱,落在沈无双眼中,看着分外冷厉。
“原来是若水,这么一阵子不见,怎么越变越寒酸了!”黎翰天噙着一抹讽笑,奚落的口吻扬声。
陈若水抬眸瞥了一眼黎翰天,抽出被沈无双拉住的手臂,“无双姐,我先走了!和讨厌的人一起吃饭,我怕我也没有胃口!”
陈若水转身离开,提着一篮子的红枣糕,脚步有点凌乱,快速走着,依旧是那一身墨蓝色的薄棉袄,黑色布裤,平底的黑色布鞋。
黎翰天目光瞬即泛冷,多看了几眼,心弦一拨,有股冲动上前拉住那个倔性子的女人。
“翰天!要不要随我进去了,饭菜都做好了!”沈无双打断了黎翰天的思绪。
黎翰天回神,看了一眼沈无双,若有所思道,“无双,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宋家二少,有点事要谈,你自己先吃!”
“翰天!翰天!”沈无双在后头叫道,黎翰天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上了汽车。
沈无双从未见过黎翰天在自己面前会如此敷衍,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竟然毫无避讳地敷衍自己,沈无双心弦不由得一颤一颤,看着汽车已经扬尘离去,双手紧攥,看来他对若水那丫头还有点心。
沈无双不停地摇着头,咬着牙,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赶紧把翰天的心拉回来,这阵子自己总是借故推辞和他亲热,疏离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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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水提着红枣糕,走得很快,身后响起一阵“嘀嘀嘀!”汽车的喇叭声。
陈若水避开汽车,汽车在身旁驻停住,黎翰天从车窗探出脑袋,厉声道,“上车!”
陈若水一脸惊愕地看着黎翰天,又回头看向后头不远的情深阁,他怎么又跑过来了!
“还站着做什么!快点上车!”黎翰天冷声喝道。
陈若水不屑地扫了黎翰天一眼,全然当做没看见,径直往前头走。
黎翰天见了,整张脸色都黑了,一把推开车门,落下双脚,快速地上前,拽过陈若水手臂,“你给我上车!倔什么性子!”
陈若水一个拳头利索地回击过去,黎翰天目光凌厉地一闪,避开袭来的拳头,反手一把握住了陈若水的拳头,“本少爷好心让你上车,打算送你一程,你在耍什么性子?”
陈若水抽出手,盯着黎翰天的双眼,冷声回落,“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的好心在我眼中都是满满的诡计!一个畜生会有什么好心!”
黎翰天双臂环抱,好笑地讥笑道,“怎么?心里还在耿耿于怀本少爷睡了你的事?”
“你滚!!”陈若怒喝一声,转身,径直地朝前走,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尾随着,黎翰天坐在车后座,看着前头的陈若水,汽车缓缓地跟随。
陈若水余光扫了一眼那辆汽车,心里头思虑着,这个恶少跟着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心里头却是有点慌乱,这么久了,这个恶少再也没有找过自己,难不成是昨天在成衣店里头遇见,所以。。。
陈若水百思不得其解,上了一辆电车,电车铛铛地开走了。
阿炳停下汽车,扭头看向黎翰天,“少爷,若水走了,现在要去哪里?”
黎翰天目光沉了沉,手指轻轻叩响,沉声道,“去那家布匹行!”
阿炳随即一愣,一下子反应过来,驱使汽车朝着布匹行开去。
陈若水一踏进布匹行,店里的老板扛着几匹布甩在了柜台上,“若水,这十匹布,送去吴记成衣店,快点去!”
陈若水将那些红枣糕放在了柜台后边,扛着五布匹正要出门,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跟前。
陈若水盯着那身光鲜亮丽的西装,瞬间抬头看去,一下子怔住了,怎么又是这个恶少。
“这样过日子,很舒心吗?”黎翰天盯着陈若水的眼睛,冷声质问。
陈若水直视黎翰天,“我不知道黎大少爷口中所说的这样的日子,是指什么日子?”
黎翰天身躯朝前靠近一步,陈若水抱着那些布匹向后退了一步,抵在柜台上,一旁的老板瞬间看花了眼睛。
黎翰天冷目扫过陈若水手中那叠成山的布匹,冷哼一声,“你看看现在的你,一身灰头土脸,穿得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似的,人长得这么瘦小,成天还要跟个劳工一般做粗活,陈若水,你究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本少爷给你的钱,你告诉我为何不要?”
陈若水听得一头雾水,禁不住冷笑道,“黎大少爷,我穿什么样?我干什么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陈若水是穷人家的孩子,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就这样!你的钱我不要那是我的事!你想花钱买你的良心,我告诉你,你妄想!”
“不要再跟我谈良心!!”黎翰天一声怒吼,一把扬翻了陈若水手中的那些布匹,布匹凌乱地散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一旁的布匹店老板瞬间反应过来,拍着手掌,大叫道,“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的布啊!都被你们弄脏了!!”
黎翰天剑眉一蹙,见着絮絮叨叨的店老板,怒喝道,“别叫了!这些布要多少钱,本少爷赔给你!”
那位老板瞬间没了声音,看着一身西装革履黎翰天,一下子噤住了声音,转而一脸谄笑着。
黎翰天回落视线看着陈若水,“你跟我出来一下!”
言毕,黎翰天跨过地上零散的布匹,走了出去,朝着阿炳招了招手,“阿炳,进去赔偿那个老板!”
陈若水看着黎翰天的背影,攥紧了双手跟了出去。
黎翰天朝着老槐树下的汽车走去,陈若水略有迟疑地跟上去,黎翰天一把拉开车门,沉声道,“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陈若水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蹙眉扫了一眼黎翰天,口气冰冷,“不去!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说完了我还要回店铺干活!”
“干活?”黎翰天抚了抚额头,气得有点说不出话,冷喝道,“你干那些活,能够赚多少钱?本少爷随便给你一些,就够你在这里做一辈子了!”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钱!”陈若水眸色坚定地射向黎翰天。
“你。。。”黎翰天气结着指着陈若水,稍稍平息了下怒气,正声道,“这次本少爷给你钱,你可以收下!无偿收下,我不会要求你陪我睡觉!你大可以放心!你弟弟的治疗费用我照付!怎么样?本少爷已经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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