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翰天抬起脸庞,双掌抓住了黎啸的衣角,“爸,当儿子求你,求你让我娶回陈若水,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洪凯!我对不起她,我真的对不起她!家法伺候以后补给你,我现在一定要去和若水说清楚,我要立刻迎娶她过门!”
话落,黎翰天跃然起身,神色匆匆地要离去。
“站住!”黎啸怒喝一声,布满细纹的眼角抽搐着,森冷地开口,“你给我呆着,你还想做些什么荒唐事?你说那陈小姐和你有这样关系,那你告诉我,她现在要嫁给洪凯,连喜帖都挨家挨户的派送了,而你和无双的婚事更是人尽皆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更等着出世!你现在还想去挽回什么!!”
黎翰天停下了脚步,双掌紧攥着,发颤着握得咯咯直响。
“翰天,我同意你爸爸的说法,你不准去,好好呆在家里和无双成婚,毕竟你们都有孩子了!”钟倾城起身开口道。
一旁的沈无双一直不停地抹着泪水,泣不成声地发颤,满脸委屈的神情。
黎翰天眉色微顿,却是没有理会,径直往外走。
“站住!!我的话你当成耳边风了吗?!”黎啸苍劲的声音冰冷地落下。
“我去喝酒!别拦着!!”黎翰天落下话,头也不回地踏出大厅。
直到外头响起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客厅里头落下了一室的静谧,只闻沈无双抽泣的声音。
次日清晨,第一束光芒洒下大地,义云阁门口,陈若水送着洪凯出门,大门刚打开,陈若水和洪凯都惊了一跳。
大门口躺着一个人,陈若水低头看去,一眼就看出了是黎翰天,凌乱的衬衫敞开着,披着深褐色的风衣,四仰八叉躺在大门口,身旁还落着一个酒瓶,酒瓶口淌着酒水。
洪凯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门口的保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洪爷,这黎少好像是喝多了,昨晚很晚的时候就过来了,在门外乱叫了一通,然后就倒在这里睡着了!”保镖如实回禀。
洪凯侧头看向了身侧的陈若水,陈若水心弦微微一颤,抬眸看向了洪凯,“洪大哥,你处理吧!我进去了!”
洪凯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朝着保镖吩咐道,“你们两个,把他送回黎府!”
“是!洪爷!”门旁的两个保镖随即上前,架起了地上宿醉的黎翰天。
黎翰天凌乱的发丝,惊觉了些许动静,动了动唇,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朦朦胧胧的视线,看着熟悉的身影和脸蛋,微微眯了眯眼睛,双手一把推开架着他的保镖。
黎翰天挺直了身躯,大步向前,直奔陈若水,手掌一把拖住了正欲进门的陈若水,口气透着几分难掩的欣喜,“丫头,你别走,你听我说!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陈若水扭头瞥了一眼黎翰天,眸色清冷,声音淡薄,“黎翰天,你又想做什么?”
黎翰天双掌一把握住了陈若水的双肩,将她身子扳正,声音焦急,“丫头,我和我父母说了我们的事,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和无双成亲,你也别嫁给洪凯,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我们抛开这里的一切,我可以带你去美国,顺便还可以去看望你家人,你看如何?是不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嗯?这可是我想了一个晚上的!”
陈若水听着,唇角禁不住冷笑,眉色漾着一丝丝痛恨,盯着黎翰天那双疲倦的眼睛,声音清冷,一字一句地咬字,“黎翰天,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相信你?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愿意跟你私奔?你又是如何认为,我就不想嫁给洪大哥,你可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洪大哥成亲!!”
“不不不!”黎翰天连连摇头,激动声音,“丫头,我的若水,你别再跟我生气了,再相信我一次,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可以不要黎大少爷的身份,我带你走,好不好?就这么定了?嗯?”
陈若水眸色瞬息间燃起怒火,一把推开了黎翰天,气得唇瓣发颤,指着黎翰天,“黎翰天,你想对沈无双无情无义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不能对洪大哥不仁不义,你践踏我自尊,玷污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一次又一次欺骗我,甚至是囚禁我,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有多痛?从你告诉我,要我委屈地跟着你,那一刻起,我就对你死心了!滚!!”
黎翰天双掌紧攥着,剑眉隐怒地跳浮,深褐色的瞳孔腾起一缕缕落寞的心痛,这种痛好似将他抽了丝,一点点抽尽他的力气。
洪凯沉着脸色,走上前,目光暗沉地扫了一眼黎翰天,冷哼一声,“黎翰天,你真是猖狂,在我面前,问我未婚妻,愿不愿意和你私奔?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该送医院了!”
“洪凯!!”黎翰天咬牙切齿,一拳朝着洪凯脸侧灌去,洪凯眉色一顿,正欲反击的手掌停顿住,任由黎翰天那一拳重重地落在他的侧脸上,瞬间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
“洪大哥!”陈若水惊叫了一声,立刻上前,双掌覆上了洪凯的侧脸,轻柔地摸了摸,指尖轻轻地触碰着洪凯的嘴角,拧着柳眉,关切地询问,“洪大哥,对不起!”
洪凯一把握住了陈若水的手,唇角浮起一抹柔笑,“我没事,别担心。”
一旁的黎翰天见着,整个人都僵住了身躯,血液瞬间由脚底灌入脑中,怒声咆哮道,“陈若水,你就如此水性杨花!我真是看错了你!”
陈若水扭过头,眸色清冷落在黎翰天脸庞上,冷嗤道,“对!我就是水性杨花,我喜欢上了洪大哥!我要嫁给他!你现在可以滚了!”
“你。。。”黎翰天气结地站在原地,整个心口被堵住,眉心染上一阵阴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他原以为自己放下黎大少爷的身份,带着她远走高飞,她会感动,这完全始料未及。
洪凯揽过陈若水肩头,“我送你进去,再去堂口!”
话落,洪凯揽着陈若水,朝着里头走去,徒留黎翰天僵硬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洪凯揽着陈若水的肩头,那两道背影硬生生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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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陈若水靠在窗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盆兰花,眸色凝滞着,朦朦胧胧中,脑海划过一幕又一幕,零碎的片段,黎翰天的脸庞在脑海里一次次呈现,一阵阵痛意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一阵动静,紧接着打斗的声音落下,陈若水立刻看向了窗外,外头突兀传入一群蓝色卦衫的男人,一个个留着寸长的平头,面目凶煞和那些个保镖打斗了起来。
突然间,身后响起一阵动静,陈若水立刻转身,身后袭上一道身影,陈若水反应过来,抬腿反击,眼前猝然洒落一层弥散开的粉尘。
陈若水脑袋一阵眩晕,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她倒在了地上,看着一双皮鞋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却是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一间昏暗的仓库里头,堆满了七零八落的木箱子,混着干稻草,地上散落着麻布袋。
陈若水双手双脚被捆绑住,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她睁开了双眼,脑袋昏胀,立刻看向了四周,这里是哪里?为何会被抓到这里来?陈若水脑子里第一个划过黎翰天,但是看向四周简陋的环境,不像是那个大少爷的所为。
陈若水看向了窗外,浅淡的月光洒落进来,她嗅着四周一股尘土味,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似乎是在一个仓库里。
皮鞋落地的声音,一声声由远及近传来,陈若水一下子紧张了,眸色怔怔地看向入口处,一道光线打照而来。
一道高大削瘦的身影,看不清长相,是一个男人,手里垂落着提着一盏煤油灯,朝着陈若水一步步走来。
“你是谁?抓我来做什么?”陈若水紧张地出声。
男人身影落在跟前,提着煤油灯弯下了身躯,陈若水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眸色惊住,喃喃出声,“大。。大师兄!怎么。。怎么是你?”
张齐海提着煤油灯蹲下了身躯,唇角漾起浅淡的笑意,“若水师妹,好久不见了!”
“大师兄,你到底去哪里了?师傅到处找你!”
一旁的煤油灯晃着张齐海深陷的眼眶,一抹清淡的笑意袭上唇角,“那你有没有找我?”
陈若水连连点头,“有!大师兄,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香港,从来没有离开过。”张齐海将那盏煤油灯落在一旁,口气幽幽地吐着。
陈若水专注地凝视着张齐海的模样,看着清瘦了太多,正要起身,才反应过来,脱口道,“大师兄,你绑我过来做什么?”
张齐海伸手拍了拍陈若水的肩头,“若水,委屈你一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你竟然是洪凯的未婚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等洪凯把我想要的那块地盘腾出来,我就会放了你!”
“洪大哥?地盘?”陈若水喃语道,柳眉凝成了一团,“大师兄,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张齐海眉色复杂,目光幽幽,“我现在青云帮,为贺老大做事,他器重我,让我当大哥,给我一些小弟,我既然当了大哥,自然要有番作为,我抓你来,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伤害你!”
陈若水闻言,眉色凝重了,“大师兄,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张齐海脸上的笑意敛去,脸色暗沉,双掌紧攥,“为了无双!我只有出人投地,才能给无双过上想要的日子,练得一身武艺,做个武师傅,一辈子没有出路,何不如放手一搏,闯一闯!”
陈若水听了,心口划过一道心疼,看着张齐海,“大师兄,我想劝你放弃吧,无双她不会是你的了,她要和黎翰天成亲了,而且。。她。。她还有了。。”
“她还有了黎翰天的孩子,对吗?”张齐海森冷地接下话。
陈若水惊诧地看着张齐海,“大师兄,你都知道?”
“呵呵呵!”张齐海沉声笑了,“对!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和黎翰天的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大师兄。。”陈若水一脸难堪地看着张齐海。
张齐海目光划过一道讽刺,端倪着陈若水的脸蛋,轻笑道,“别用这么奇怪眼神看着我,我也是这些天才打听到你和黎翰天的那些私事,说真的,这比我听见无双和他在一起还要来的意外很多,你说,连我最不看重钱财的小师妹都和黎翰天牵扯不清,看来这钱财权贵的魅力,对女人来说,真是不可抵挡的y惑!”
“大师兄。。”陈若水语塞住,看着眼前的张齐海,心口一阵痛心,他真的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位开朗正义的大师兄,多了一分阴冷,更多的是陌生。
张齐海笑意浅淡透着几分嘲讽,“若水,你说你为何就不能把黎翰天给牵绊住,这样也算帮了大师兄一个大忙,你却转而投了洪凯,让我为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陈若水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张齐海,摇了摇头,“大师兄,事已成定局,你就放弃了吧!无双她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谁说不会!!”张齐海一声冷厉的怒喝声,勃然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声音透着几分焦躁和狂妄,指着陈若水,“若水,我告诉你,我要你看着,我张齐海很快就会和无双在一块,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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