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怡缓缓地走进了会客厅,隔着茶桌的距离,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男人,那双被酒熏的发红的眼睛,时有时无地瞟了瞟自己。
“唱吧!我听着。”洪凯一只手掌揉了揉疼痛的脑门。
思怡清了清嗓子,歌声缓缓从嘴里飘出,
“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我的心也碎我的事都不能做。。”
一曲歌毕,思怡看向了洪凯微微倾斜的身躯靠在檀木椅子上,那双眼睛凝滞着看着自己。
“再唱一遍。。”洪凯双目泛着失神,声音幽幽沉闷。
思怡听着,又是一次开口飘出了悦耳动听的歌声。。
歌声刚刚收尾,洪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带着难掩的激动,“再来一遍。。”
思怡又一次动了动唇,说真的同一首歌连续唱了三遍,唱到第三遍,快要没了最初的热情,她依然面带微笑地清唱,歌声落在空旷的会客厅,好似珠子落在玉盘中的声音那般清脆。
洪凯双目迷蒙住了,盯着思怡渐渐泛散开了思绪,朦朦胧胧地看见那逝去的影子,那撩人的歌声再耳畔回荡。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闷雷声声声炸响。
“若梦。。”洪凯站在了思怡的跟前,双掌一把捧住了思怡的脸蛋,声音嘶哑,透着难掩的激动,眼底尽是那光华的眸光,媚眼如丝地凝视着自己。
思怡被猝然伸来的手掌,吓得浑身打了个惊颤,嘴里歌声发颤着止住了。
“若梦。。”洪凯又是一声深情浅柔的呼唤声。
思怡一下子征住了双眸,他在叫若梦姐姐,是我让他想起了她吗?思怡心跳不已,她感受到男人发烫的掌心覆在自己的双颊,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肌肤。
思怡噤住了声音,她想推开,却又没有推开,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她看见了太多的柔情,褪去了以往淡漠冷硬的目光,多了几分期待渴望的温柔。
“若梦。。你回来了。。”洪凯问得激动,手中触及的肌肤是那么得真实,如梦如幻般,将他抛向了云端,多少次的重逢,在梦中相遇,似乎也只能如此。
思怡水眸瞪得大大的,唇发颤着想要开口,猛然间,唇上触及温热的触感,思怡整个脑袋轰然炸开,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捧着自己的脸蛋,压下了他的唇,轻柔地吻着自己的唇瓣。
思怡身体僵硬住,这是第一次和男人亲吻,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从十六岁那年就见过了,看着他带着若梦姐姐离开了巷子里头,那时候的她只能站在远远地看着,巷子里头,那副伟岸健壮的身躯搂着身姿纤细婀娜的若梦姐,犹如一副美丽的水墨画。
男人吻得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重了一分一毫,眼前的人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思怡的身子僵硬地站着,呼吸近乎屏住了,她感受到口中那一股浓烈的酒味夹着些许烟味,从未有过的气息袭满整个鼻尖,满嘴都是湿漉的感觉,脑袋更是嗡嗡空白了一片。
洪凯身躯受不住脑袋昏胀的感受,紧闭着双眼,浓眉舒展开,满脑子里尽是曾经过往的画面。
温热的舌头缓缓地挤进女人的贝齿,轻柔地教缠住她的舌尖,高大的身躯带着浓烈的酒气,猝然推着女人朝着后头的檀木椅上而去。
一个顺势的覆压,思怡一下子被压在了檀木椅子上,男人重重的身躯压着她的身子。
思怡四肢瞬间酥软近乎没有了力气,浑身瑟瑟发抖,脑袋的思绪凌乱,嘴里满满是舌头的教缠,她僵硬地不知所措,任由男人的舌头缠绕着她的舌尖。
强烈的侵略气息一点点地淹没了洪凯的心智,曾经的温润玉软的画面袭上他的脑海,缱绻缠绵,互诉情丝的话语在耳畔回荡。
“阿凯,今生今世,我若梦只爱你一个男人,无论好坏,无怨无悔。。”
“阿凯,给我个孩子好不好?让我为你生个孩子。。”
曾经的曾经,自己年少轻狂,心高气傲,放弃了一个柔情似水,情意款款的女人,多少次他想再抓住她,牢牢地抓住她,告诉她,一起生活,为自己生一堆的孩子,儿女成群,欢乐一堂。。
洪凯胸腔被盈满了浓烈的潮思,一如春水涌动,鼓动着他的心智,手掌触及身下的女人。
高开叉的旗袍,突兀探入的手掌,思怡浑身打了个惊颤,瞬间从意识中清醒过来,一双手使劲地捶打洪凯的后背,脑袋不停地摇晃,她早就快要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洪凯徒然睁开了双眼,看着身下那张清纯慌张的脸蛋,憋得透不过气来,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唇,呆滞得忘记了起身。
思怡见着男人停下了动作,瞬间透过气来,双手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防备地退缩到檀木椅的另一侧。
洪凯坐在对面,一双充斥着酒熏的眼睛,直视着对面的女人,脑袋有点懵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思怡怔怔地看着洪凯,心口的起伏一起一落,她余惊未定地慌忙起身,一口已经凌乱地敞开两个斜襟纽扣,顾不上整理,捞起一旁的手提刺绣布袋,慌乱地踩着高跟鞋跑了出去。
听着女人高跟鞋声音在外头的走廊落下,洪凯垂下眼睛,浓眉皱起,单手拍了拍昏胀的脑门,沉声喃语,“我都做了些什么?!哎!”
洪凯侧目看向窗外,洋洋洒洒的雨水,夜幕漆黑,划过一道闪电的亮光,洪凯心下一紧,立刻拔腿追了下去。
楼下,洪凯大声喊道,“来人!!”
一位保镖从门外跑了进来,“洪爷,有何吩咐?”
洪凯挥了挥手,“思怡小姐呢?”
保镖愣了一下,开口道,“送走了,小黑开车送她回去了。”
洪凯听着,心口松了一口气,朝着保镖挥了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随着保镖退出了门外,洪凯不停地敲了敲脑袋,朝着楼上一步一步地走去。
这一夜,思怡躺在床上,久久无法睡去,唇上依稀还泛着那个男人的气息,那种唇舌教缠的感受,至今在脑海里头不停地回放,看着窗外已经小了不少的雨,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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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间,洪凯从码头清理了账目,回到了义云阁,看着客厅空荡荡的样子,略有思虑。
这个时候,外头跑进一位保镖,“洪爷,有件事要回报下。”
“何事?”洪凯坐下沙发,随手抽出了烟盒。
“刚才去接思怡小姐,她说她不来唱歌了,让我替她向洪爷转告一声,说是您会同意的!”
洪凯抽出烟的动作停顿住,双目划过一道暗光,唇角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沉,“不来就不来,昨天佣金给了吧?”
“还没,寻思着告诉你一声再给!”
洪凯吧嗒地一声扣响了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着烟圈,“快点给她,还有,记得!给她两倍!”
“是!洪爷。”保镖领命退了出去。
洪凯抽着烟,目光幽幽地盯着远处,禁不住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洪凯啊洪凯,瞧你都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哎!
第二天夜间,思怡草草在黎氏附近吃完了晚饭,就朝着碧玲珑赶去,刚到后台化妆间,她就收到了一叠的钱,她数着袋子里头多出了那么多的钞票,微微拧了拧眉头。
“为什么这么多?”思怡问着那个保镖。
“洪爷只说付思怡小姐两倍佣金。”
思怡盯着钞票看了片刻,心里寻思着该是因为那晚上的事吧,那个男人占了自己便宜,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多给了一倍佣金,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又不是女支女!
思怡心里头很是不悦,扬起那叠钞票,抽出了一半,递回给那个保镖,“你把这些钱退回给洪爷,就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多了我不会要!”
保镖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这种事情做手下的见多了,机灵地回道,“思怡小姐,我只负责把钱和话带到,其他的你亲自找供爷去说,我先走了!”
话落,保镖快速地离开了后台的化妆间,思怡静默了片刻,将那些钱分开装进布袋里头,心理想着,要不找个机会再还给他吧,毕竟那晚上她看出了,他酒喝多了,竟然把自己当成了若梦姐。
思怡心绪凌乱地化妆换装,准备出去表演,心里头却是想着,洪爷竟然会把自己和若梦姐弄混淆,怎么说自己都和若梦姐相差甚远,若说真的唯一相似的,也就是自己和若梦相似的歌声了,因为唱歌最初都是若梦姐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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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玲珑舞台中央,思怡依旧网纱蒙面,唱着歌,眸光近乎不会去看台下任何一个人,但是她清楚,那个宋二少依旧在台下,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他喝酒的动作太过轻佻和随意。
台下,宋湛看见重新回到碧玲珑的思怡,唇角浮起了深笑,想着前几日该是刻意回避自己,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唐突,吓到了佳人。
夜深人静,思怡出了碧玲珑,外头的天空挂着一轮皓白的月亮,月光柔柔地洒向四周。
思怡一出门,就看见了不远处停靠的汽车,宋湛依靠在车门,朝着思怡走了过来,“思怡,我送你回去,顺便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思怡抬头看向宋湛,“宋二少,有些话我想我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你宋二少我招惹不起,你别再来找我!”
思怡正想避开宋湛,宋湛上前一把拉住了思怡的手臂,“思怡,别这样对我,你是我心目中的百灵鸟,我等了你那么久,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我们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的机会。”
思怡心里头凌乱得很,整个脑子依旧是昨夜和洪爷发生的事情,这对她这个未尽人事的小姑娘,有着太多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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