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因为夜里睡得晚,是以次日醒得便晚。
小若源醒的时候见沈流萤睡得四仰八叉像头死猪一样,便没理她,而是拉着越温婉先下楼去了,待沈流萤醒来的时候,小若源已经拉着越温婉出去转悠一圈回来了,左手拿着烧鸡腿,右手拿着烤饼,越温婉手上还帮他拿着一串糖葫芦还有一碗热乎乎的加了糖的牛奶。
沈流萤挠着睡成鸡窝一样的头发走到临街的窗边,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推开了窗户,边搓着眼边嘟囔着:“什么时辰啊,外边都这么亮这么吵了。”
一打开窗,她瞧见的便是手上拿着好吃的活蹦乱跳的小若源,正和越温婉一块儿从外边走回来。
街上的人已经熙熙攘攘,天已经大亮。
沈流萤正要叫楼下欢欢喜喜的小若源,在这时,只见沈澜清朝越温婉走了去。
沈流萤顿时眨眨眼,自言自语道:“哎呀!二哥这一大早的难不成是想通了要和二嫂携手若日子了?”
沈澜清似乎和越温婉说了什么,离得有些远,算沈流萤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也听不到,只见越温婉笑了起来,点了点,而后将手里拿着的糖葫芦递给小若源,正要将手里那碗加了糖的热牛奶也给他,却被沈澜清抢了去,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最后将空碗塞给小若源,小若源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兮兮模样,越温婉则是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了他些话,小若源这才笑了起来,她则是跟在沈澜清身旁走了。
沈流萤好奇地都快要将整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一直盯着沈澜清和越温婉不放,好像她这么盯着能盯出点什么有趣的事情来一样,使得她的身子愈探愈出,眼见她整个人马上要从窗户栽出去了,偏生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倒是在这时有人揽住她的腰,将她给捞了回来,一边道:“萤儿要掉出窗户去了。”
是长情。
沈流萤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快要掉出窗户去了,若非长情将她捞回来的话,只怕她已经栽了出去。
长情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锦袍,衣襟有红色的线挑着祥云纹,别一暗绯色的腰带,墨黑的长发整齐地梳成一束用暗绯色的束发带系在头顶,加上他除了呆萌之外堪称英俊到完美的脸,迎着晨光而站,使得他整个人好似熠熠生辉,一时间让沈流萤瞧得失了神,心里想着:嘿嘿,这么漂亮的大宝贝是她沈流萤的,嘿嘿嘿。
“萤儿可睡足了?”长情已经习惯了沈流萤的善变,是以她这会儿怔怔地盯着他看他也未觉得有什么,只是问她道。
谁知沈流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踮起脚努起嘴在他两边脸颊上各用力地吧唧亲了一口,亲了还不算,甚至还各咬了一口再各舔一口,在长情怔怔时笑得得意道:“我还没漱口,舔你一脸口水!哈哈!”
沈流萤说完,便将长情往屋外方向推,一边笑着道:“出去出去,我要换衣裳了。”
长情这么被沈流萤推出了屋,沈流萤看看左右无人后又踮起脚抓着他的手臂对着他薄薄的唇咬了一口,还是笑得得意道:“熏你!”
沈流萤说完,关上了门,不忘把门闩也闩上,以免长情破门而入。
被推到了门外的长情这会儿则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脸颊,摸到了沈流萤舔过他之后在他脸颊上留下的口水,眼眸深处有笑意。
萤儿的心思,他总是猜不到也跟不上。
可还从未听说过谁人家的娘子一大清早醒来便对自己的相公又啃又舔的。
长情没有在沈流萤屋前久留,而是下了楼去。
当沈流萤穿戴洗漱好正打开门时,越温婉正好走到门外来,沈流萤一见着她,赶紧将她拉进屋里脸,一脸兴奋地问她道:“二嫂二嫂,我刚刚在窗户边瞧见二哥找你说话了,是不是?”
“对呀对呀!”越温婉也笑了起来,显然对于沈澜清独自找她说话也是很开心的。
“怎么样怎么样?二哥和你说什么了?”沈流萤心里的八卦分子全都蹿了出来。
“他先是问我真的要娶他,我说是的。”越温婉把沈澜清与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流萤,“他又说在你们召南国,都是男人娶女人的,我要娶他,不合理。”
“然后二嫂你怎么说?”沈流萤一听知道她二哥又在想法儿让越温婉死心。
“我想了想,我觉得吧,不管我娶他还是他娶我,都是以后我们两个人一块儿过日子的,既然他不愿意嫁给我,那按照你们召南的习俗,我嫁给他也是可以的。”越温婉笑得甜甜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善解人意。
沈流萤能想象得出来当时沈澜清肯定一脸想吃屎的表情。
“然后呢然后呢?”沈流萤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文。
“然后他又问我是看上他什么或是喜欢他什么才非要娶他不可的,我喜欢他的大胡子啊。”
越温婉在笑,沈流萤则是懵住了。
哈?她没听错吧?二嫂说喜欢二哥的……大胡子!?
大胡子!?
有没有搞错!世界上要不要有这么样审美的人啊!?
这人海茫茫,二哥能遇到一个审美和他一样的女人,还真是绝了,这缘分……不成可是天理难容了。
与此同时,客栈大厅。
“啪!”沈澜清一巴掌拍到桌面上,震得桌面上摆放的碗筷全都跳了一跳,再落回桌面上,只见他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脸上浓密的大胡子,对面无表情的长情和浅笑着的云有心道,“你们说她到底是不是有病!?她居然说她喜欢我的大胡子!”
小若源这会儿舔着糖葫芦,昂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沈澜清,不解地问:“为什么娘亲喜欢大坏坏你的大胡子是有病啊?”
“死小子!不许在我面前叫她娘亲!”沈澜清当即在小若源的脑门上赏了一个暴栗。
小若源摸摸自己生疼的脑门,还是一脸不解。
云有心则是笑得嘴角扬得高高的,道:“沈二哥你自己不是觉得自己的胡子好看的么?若是你觉得沈二嫂喜欢你的大胡子是有病的话,那岂非是在说沈二哥你自己有病?”
“不许叫沈二嫂!”沈澜清又是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男人喜欢老子这胡子胡子是男人的气概!女人喜欢那是有病!你没见着小萤萤总是嫌弃我这胡子。”
“世上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的人,沈二嫂便是这其中一人也不定。”云有心还是笑道,这态度,明显是站在越温婉那边的,“沈二哥,愿赌服输,况且你身上还有沈二嫂下的蛊,还是莫折腾自己了。”
“老子绝不向命运低头!”沈澜清当云有心在放屁,“错了,是老子绝不向女人低头!走,你吃饱了跟我到这街上看看哪儿有好酒喝去。”
沈澜清说完,也不管云有心答不答应,扯着他便走了。
小若源眨巴眨巴眼,咬了一颗糖葫芦进嘴里,没跟着沈澜清走,反是坐到了长情对面的凳子上,小短腿在凳子边上晃啊晃的,看着长情,道:“我在街上有闻到和在前边的镇子闻到的一样的霉味血腥味哦,小坏坏相公,你来这儿,是不是要管这个事儿啊?”
“嗯。”长情并不否认。
“你为什么要管这儿事儿呢?”小若源歪了歪脑袋,边嚼着糖葫芦边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长情道。
小若源也不再往下问,而是点点头道:“好吧,那你要当心哦,你要是受伤了的话,主人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虽然小若源的样貌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他却是一个活了一千五百年的草药灵妖,哪怕对人类的世界了解的不多,但至少不是愚蠢之人,人心叵测人心歹毒这些个话,他身有体会过。
“我会注意。”长情认真地回答了小若源的话。
“你是在等小坏坏下来吧?嗯……有小坏坏在你身旁挺不错的。”小若源又道,又咬了一颗糖葫芦进嘴里,边晃着腿边道,“这个东西叫糖葫芦,主人也很喜欢吃的,以前刚到人世来的时候,主人总是扯我的头发去换糖葫芦吃,当然也不忘给我带一串。”
长情静静听着小若源说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尽管小若源自小便与他母亲一起生活,但长情却从未问过小若源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他只怕他知道了之后只会更想要见到她,所以他从来不问,小若源若是说起,他便听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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