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惊惶地看着卫风,她本是紧紧抓着身前的衾被,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松了手上的衾被赶紧抱向自己的大肚子,生怕卫风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来似的。
他为何还在她屋里,他为何会躺在她的床榻上!?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晏姝紧张不安地护着自己的大肚子,像对敌人一般警惕地盯着卫风。
卫风看着晏姝这副视他如敌人如虎狼一般的模样,心蓦地拧紧,他那张总喜欢冷嘲热讽的嘴此时竟是不知说什么才是好,只见他将手收回,什么都没有说。
卫风的沉默而不是尖锐的嘲讽让晏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她思考卫风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忽觉自己眼前的屋子连带着面色奇怪的卫风好像旋转起来了似的,她的脑袋沉重不堪,令她觉得她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胃里更是一阵恶心想吐,她身体里的力气更好像被抽去了似的,无力得连坐都坐不稳,竟是忽地就倒在了床榻上!
她这是……怎么了?病了!?
那她的孩儿呢!?孩儿有没有事!?
晏姝不安地赶紧摸摸自己的肚子。
卫风见着晏姝忽然倒在床榻上,蓦地伸出手要扶住她,同时着急道:“喂,黄毛丫头你怎么样!?”
这一回,晏姝没有像方才那般激动地推开卫风的手,因为此时她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了她肚里孩子身上,只见她用她能使出的唯一一点力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抚一边柔声道:“乖孩儿可是睡着了?若是没有睡着,就踢踢娘亲的手好不好?”
“孩儿乖,有没有听到娘亲和你说话?”
“孩儿先别睡了好不好?先踢踢娘亲的手,让娘亲知道孩儿乖乖的好不好?”
可不管晏姝如何抚自己的大肚子如何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的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她一遍又一遍地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惊惶得不知所措。
卫风见着晏姝这般,心揪得更紧,只听他心疼道:“喂,黄毛丫头,你才醒来,先好好躺着再说。”
谁知晏姝根本就不理会卫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慌乱地说着自己的话,抚着自己的肚子。
卫风不由得抓紧她的肩膀,又道:“黄毛丫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我的孩儿……”晏姝忽地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卫风,面色因不安而发白,声音颤抖不已,“我的孩儿他不理我,他不理我……”
此时的晏姝似乎已经慌得忘了眼前人是谁,不仅没有将他推开,甚至还与他说话。
可她愈是这般,卫风的心就揪得愈紧,这般的晏姝令卫风想要将她拥入怀,可又担心会愈加刺激到她,只能安抚她道:“孩子可能是睡着了,所以才没有理你。”
卫风这安抚的话音才落,晏姝非但没有冷静,反是愈发不安,甚至激动道:“不可能的!我的孩儿很乖很听话!只要我摸摸他与他说话他就会踢踢我的手!就算他在睡觉,他也不会不理我的!”
“你告诉我,我的孩儿是不是出事了!?”忽然,晏姝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抬起手死死抓住了卫风的手臂,睁大了眼盯着他,紧张急切地问道,“我是不是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儿让他出事了!?”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晏姝将卫风的手臂愈抓愈紧。
卫风见不得晏姝这般失控的模样,使得他忍不住抬高音量对她道:“晏姝!你冷静点!”
“我只要你告诉我我的孩儿还好好的,还好好的!”晏姝也对卫风大喊道,“我只是要我的孩儿踢踢我的手告诉我他还好好的!”
“这样都不可以吗,这样都不可以吗!”
晏姝对卫风大声说完话时,卫风发现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他心疼得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即将她搂进了怀里来,同时对候在屋外的卫子衿大声道:“小衿衿,去将小馍馍媳妇儿找来!快!”
卫子衿当即照办。
之所以找沈流萤,不仅是因为她是大夫,更因为此时怕是只有她才能安抚得了晏姝。
因为晏姝最最信任的人,天下间只有她。
晏姝对卫风的怀抱无动于衷,既不抗拒也不震惊,她只是又将手贴到了自己肚子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重复着方才已经说过的话,“孩儿乖,你踢踢娘亲的手,娘亲给你说故事听。”
“好孩儿,先别睡了,该转转身子了,孩儿转转身子让娘亲摸摸好不好?”
“孩儿你今儿不乖,怎么都不听娘亲的话了呢……”
卫风听着晏姝温柔呢喃的话,仿佛有人用手指不停地揪着他的心,疼极了。
他想安抚晏姝,可他张嘴,却不知自己应当说什么话才安抚得了她,或是说,不管他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耳。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听他的,因为在她心里,他没有这个资格。
晏姝就像根本不当卫风存在似的,任他抱着她,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沈流萤与长情本是坐在许宅的客房,听到卫子衿说晏姝醒来后赶紧掰开长情环在她身上的手,着急地从他腿上跳下来,作势就急急往屋外方向跑。
长情赶紧拉住她,提醒她道:“萤儿莫跑,当心着些!”
晏姝是有身孕的女人,萤儿你自己可也是怀着身孕,而且还是三个啊!
谁知沈流萤非但不听他的提醒,反是嫌弃他道:“哎呀你个呆货!你别拽着我!我可是要赶着去看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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