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此时正疼得不行,哪里回答得上长情的问题,长情立刻慌得那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都变了色,想要碰碰沈流萤的肚子又怕会把她碰坏似的,一时间记得竟是不知该怎么才是好。
好在沈流萤还知道她的大宝贝正担心得不行,也不待这似紧缩又似被人拉扯般的疼痛过去便抓住了长情的手,吃力道:“别慌,我怕是快要生了。”
可沈流萤嘴上虽然说着让长情别慌,她自己却也是如长情一般的着急忙慌。
这种时候肚子疼,这种时候临盆,这种荒山野岭废墟之上还是寒冷的风雨雪夜,有没有……有没有搞错!?
“生生生生……”紧张着急的长情听得沈流萤这么一说,登时傻眼了,一副呆呆愣愣像个木头桩子定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一个生字道了半天都没道得完,若是不知道的人听得,大概要认为他是个结巴,又傻又愣的结巴,“生了!?”
站在不远处瞧着情况不对正跑过来的寒雪突然听到长情这一声惊惶的话,惊得她险些没跑稳栽倒在地,以致寒雪瞬间也变得紧张起来,“殿下您说什么!?夫人她她她她……她要生了!?”
这险些连寒雪也变成了结巴。
沈流萤这会儿阵痛刚过,正要说什么,谁知她嘴还没张,长情便将她拦腰一抱,飞也一般的朝山下方向狂冲而去。
寒雪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而后赶紧化为隼形,扑扇着翅膀随即跟在了长情身后,在飞过破印将军身边时急急道:“将军!夫人要生了!我先跟着去看看啊!”
破印将军因为寒雪的话微微怔了怔,而后竟是轻轻地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难怪这般着急。”
寒雪的速度在妖界已是佼佼者,可此时和两条腿的长情一比,她发觉她竟一点优势都没有,不说超过长情,便是连跟上他的速度她都觉得有些费劲。
不过,化为原形的寒雪耐力较强些,是以在长情速度稍稍慢下来的时候她极为认真地对他道:“殿下,我记得这东山下南边五十里左右有一个小村子,可以带夫人去那儿生,不然这附近就没有合适的地方了!”
长情这会儿只觉自己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反复复就只有“萤儿要生了”这一个念头,整个人根本就是一副懵到傻了的模样,压根就不知道寒雪在和说什么。
不过沈流萤却清醒得很,疼得足够清醒,所以她回了寒雪的话,却是有些吃力道:“好,有劳你先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一间屋子来给我用用。”
“夫人放心!不说一间,这会儿就是十间屋子我也都给夫人弄来!”寒雪一副紧张的口吻,说完就急急地往南边方向飞了去,还有她的声音逆着风雪传来,“山下南边五十里左右,殿下千万不要记错了啊——!”
沈流萤这会儿倒是觉得好笑,寒雪这姑娘,就是给她十间屋子她也用不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那种紧缩且又似被人用力拉扯的疼痛感又从肚子上传来,以致沈流萤死死抓着长情的胳膊,脸埋在长情的胸膛里,疼得她想要蜷起身子。
原来要生孩子的感觉这么疼这么疼……!
“呆货,我好疼……”沈流萤疼得恨不得想要在长情胸膛上咬一口。
而她这一喊疼,长情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揪碎了,慌得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出了,只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亲着沈流萤的额头,恨不得把沈流萤所受的痛苦都让他来承受。
待阵痛过了,沈流萤才抬起头来看长情,浓黑的夜色里,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睛,可她却知道他此刻定是慌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不由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却是一摸便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这个纵是面对万千为难的呆货,竟是流了这么多的冷汗。
而在沈流萤摸上长情的脸时,他转过头来用唇轻轻抿住了她的指尖,而后挨个亲过她的每一个手指尖。
这种感觉柔到了沈流萤的心里,使得她一把抱住了长情的脖子,同时抬起头在黑暗中吻上长情的唇,用舌尖挑开他的唇,主动且热情地亲吻着他。
长情要急着带她下山,又心疼她太疼,想停下来不能够,想认真赶路却又担心他若是拒绝了她的吻她只会更疼,以致他又要顾着沈流萤的吻又要顾着在浓黑的夜色中靠着听觉及嗅觉来辨路赶路,速度自就慢了下来。
可就算知道长情在急着赶路,沈流萤还是不想松开他的唇,就想这么噙着他的味道。
长情终是忍不住沈流萤这般的撩拨,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应她热切的吻,而是微微别开了头,再将头别回来,贴上她的额心,轻柔却紧张道:“萤儿莫闹了,我要快些带萤儿下山去,我不能让萤儿在这荒山上受苦着生我们的孩子。”
“可是我现在就已经疼得在受苦。”沈流萤忽变成了个任性的小姑娘,嗔怨长情道,这会儿她的肚子又疼了,是以她将长情的脖子搂得紧紧的,然后一口咬上了长情的脖子,以减缓疼痛。
她没有用她的能力来让自己减少疼痛,不仅是因为墨裳曾与她说过这世上,女子分娩之痛是她无能为力的疼痛之一外,还因为这是身为人母都要忍着的疼痛,这是一种并着快乐的疼痛,她要记着。
这是她快要见到她和他的小兔子们了。
长情则是被她咬得浑身一个激灵,却又更紧张更不安,任由她咬着自己,一动不敢动,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萤儿别生我的气,萤儿,萤儿……”
“傻瓜。”沈流萤疼过了便埋首在长情颈窝里轻轻笑了起来,同时还亲了亲被她咬过的地方,惹得长情又是一个精灵,“你干嘛错了?”
“是因为我才让萤儿这么疼的,是我才让萤儿受这般的疼痛的。”长情此时的语气就真的像是他做错了一样。
“傻瓜。”沈流萤又笑了,又抬起头找到了长情的唇,轻轻舔着吻着,一边爱昵道,“我的大宝贝,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这三个多月里,尽管她足够冷静,可她却已相思成疯。
她想他,非常非常想,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思念可以如此强烈,强烈到入骨,强烈到令人觉得茶饭无味,躺下无眠。
“我也很想你,我的萤儿。”长情终是热切地回应了沈流萤的吻,攻城掠地般的热情与强势,让沈流萤连肚子上的疼痛都忘却了。
她是相思成疯,他则是度日如年。
“呆货,我们的孩子快要出来了,其实我也好紧张。”在长情重新踮起脚朝山下急掠而去时,沈流萤贴着他的颈窝喃喃道,“山下南边五十里啊,好远呢……”
“萤儿放心,我会很快的。”
“可是你会很累。”
“不累。”
“我心疼。”
“没事的。”
“嘿嘿,你真是我的大宝贝!”
------题外话------
千呼万唤的小兔叽们终于要出来了!哦呵呵呵~
还有,你们肯定都把这第五个封印想得和前面一个一样的难,哟呵呵~你们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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