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盛了两碗,你也坐下吃。”长情道。
莫凛笑得更温和,“好。”
“不先将棉袄放到床榻上?”长情看着莫凛抱着小棉袄就要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淡淡问道。
“你不也没有将小葡萄放下?”莫凛笑着反问道。
“这个老二放下不得,放下一会儿便会哭闹,需抱着。”
“那我是喜欢抱着不想放。”莫凛笑着,眼角的细纹有些多,“抱着这些个孩子,就像抱着小时候的你一样。”
莫凛说完,在凳子上坐下了身,不忘催长情道:“快坐下尝尝我今回煮的甜汤甜度适不适合你的口味。”
长情抱着小葡萄在莫凛身旁坐了下来,舀起一口甜汤放进了嘴里,尝了后道:“甜味刚好。”
“那就好。”莫凛笑得舒心,还不待他再说什么,长情便已夹起一块甜糕放进了嘴里。
甜糕的沫子沾了些在他的嘴角,莫凛便抬起手替他擦掉了这些许糕点沫子,慈爱得就像在面对一个还年幼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长情没有看莫凛,只是认真地吃着甜糕喝着甜汤。
倒不是他不想莫凛难过才会一块接一块地吃他做的甜糕,而是他真的是喜欢吃莫凛做的甜糕和甜汤,不管是幼时还是现在,他都喜欢吃。
他一直觉得他爹做的甜糕和甜汤是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哪怕他的手艺不是最好的,可在他心里就是最好的。
是以每一次吃莫凛做的甜糕和甜汤,长情都会吃完。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吃着,莫凛看着,以致他已经将糕点和甜汤吃完,莫凛那碗甜汤还没有动上一口。
他一直在看长情,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待长情吃完了,只听他笑着问道:“是不是不够饱?可要把我这碗也吃了?”
长情看他一眼,二话不说便将莫凛这碗甜汤挪到了自己面前来。
莫凛眸中除了慈蔼便是温柔,似乎看着长情在他面前吃东西他便能满足了似的。
待长情将要把这又一碗甜汤喝完时,只听得莫凛柔声道:“你和你娘一样,都喜欢吃我做的甜糕和甜汤,尤其是这苞米甜汤。”
长情拿着勺子的微微一顿,他没有即刻抬起头来看莫凛,而是将碗里的最后几口糖水喝完了,放下碗后才抬起头来看他。
却见向来面对他时都平静温和的莫凛此时眼眶有些微的红,他在浅浅柔柔地笑着,带着无尽的疼爱与怜惜,给长情一种他随时都会落下泪来的感觉。
长情从未见过莫凛这般模样,他见过的爹除了温和还是温和,他的爹,总是将悲伤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从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爹给他的,从来都是微笑和温柔,从不会将悲伤与难过带给他。
可他不傻,他知道他的爹自从失去了娘之后就不曾开心过,他不过是不舍他这个儿子与他一样悲伤难过,才会总是将温柔与笑容留给他。
就在这时,床榻上独自睡着的小面团忽然发出了嘤嘤的声音,莫凛赶紧站起身朝床榻走去,将怀里的小棉袄放下,转为去抱小面团。
长情此时抱着小葡萄也来到了床榻边,就只是站着,什么都没有做,对莫凛道:“面团最是听话,不会胡乱哭,又才吃饱未多久,许是尿了。”
长情没有自己给小面团摸小屁股的意思,而是看着莫凛而已。
莫凛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自己给孩子换尿布了。”
“不是有爹在吗?”长情面无表情,却是说着厚脸皮的话。
莫凛笑意更浓,先是忍不住亲了连哭都只是细细声的小面团一口,道:“好好,那就爷爷来帮小面团看看是不是尿裤子不舒服了。”
长情抱着小葡萄站在旁,看着莫凛给小面团忙前忙后,看着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看着他鬓边隐隐的白发,觉得心被人狠狠抓捏着,疼得难受。
小面团果真是尿了,莫凛赶紧让秋容去拿早已准备好的尿布,同时让初一进屋来将暖炉移至床榻边来,以免冻着了小面团。
而当莫凛在给小家伙包上干净的尿布时,发现了小家伙屁股上边的小团球尾巴,同时因为摆弄着小家伙,裹着他头顶的小帽也偏移开了,露出了头顶上那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
莫凛摸了摸小面团的小短尾巴及头顶上毛茸耳朵,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他粉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真是个惹人疼的乖孩子,和你爹小时候可真是一模一样。”
伺候好了小面团后,莫凛爱昵地将他抱到了怀里来,还贪心地将小棉袄也小心翼翼地抱进了臂弯里来,左一个右一个,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二十二年真是说过去便过去了,我的宝贝儿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宝贝儿了,若是苓妹瞧见了,不知该有多欢喜。”
莫凛说完,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长情,又是温和笑道:“站着做什么,陪我坐坐?”
长情随即也在床沿上坐下了身。
莫凛不再看他,而是低下头又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更温和道:“真是和我的长情真像,像极了。”
“长情。”莫凛看着怀里的小面团,却忽然唤了身旁的长情一声。
他很少很少叫长情的名字,长情从小到大,他听到他爹叫他名字的次数,怕是数都数得出来,他有一种感觉,感觉爹对他的这个名字,有一种不安感。
“长情这个名字,是你娘给你取的。”这已经是今日莫凛第四次提到他从不曾在长情面前提起过的人,他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
只听他声音轻轻柔柔,“你不是总想知道些关于你娘的事情么,我与你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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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二更,二更在下午6点左右。
要写到老爹和苓妹的故事了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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