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不到,左老头就被我爷爷领进屋子了。
在进去的这个过程中,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没停下过。
“嘿,想让我不得好死的人多了,他算老几啊?”左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一烟锅就砸在了手里的酒坛上,语气很是不耐烦。
见左老头的反应这么激烈,我爷爷也不好说什么,讪讪笑着,就带着左老头进了大厅,缓缓入座。
“师祖,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听见这话,左老头非常欣慰的点点头:“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见,赶紧的上好茶,要是你拿隔夜茶应付我,那可就”
“那不能。”我父亲忙不迭的摇头:“上次请您抽假烟就挺过意不去的,这次要是拿隔夜茶给你喝,那我得多不是个东西啊。”
左老头这老家伙的脾气很怪,但不得不说,在亲民这两个字上,很少有先生能比得上他。
跟外人都能笑闹成一团,更何况是跟自己人呢?
打我爷爷入了他门下开始,这老头儿不靠谱的风格,就一直暴露无遗,从来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说他老顽童都是夸他,就我爷爷自我感觉,他是臭不要脸习惯了。
在我父亲出生之后,左老头的脾气就更怪了,越发向着老熊孩子的趋势转移,平常跟我父亲打起交道来,那是半点都感觉不到他是个长辈。
也就是因为这点,我父亲一直都很喜欢左老头,甚至于都觉得他是自己第二个父亲了。
谁叫他这么宠我父亲呢?
等我父亲端上热茶来,左老头已经点燃了第二锅烟,在抽着旱烟喝着茶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都游离在那七个酒坛子上。
“这些冤孽挺奇怪的啊。”左老头自言自语似的跟我爷爷他们说:“怨气很重,都快凝成实质了,但孽气却比普通的魂魄都要弱得多”
“您鼻子够灵的。”我父亲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师祖,你怎么想着来咱这儿了?”
“是啊师父,你要来的话,我让这兔崽子去接你啊,大半夜的过来”
没等我爷爷把话说完,左老头就摆摆手,接过话茬。
“我听说你们出事了,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听见左老头这么说,我父亲跟老爷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都闪过了一丝感动。
左老头这人确实不怎么靠谱,但在某些事上,他绝对能成为最后的依靠。
特别是在自己人的事上,这老头儿从没掉过链子,这点不光是我爷爷他们知道,我自己也照样很清楚这点。
“说吧,天塌下来,我也能给你们顶住。”
左老头喝着热茶,脸上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停的冲着我爷爷挑着眉毛,挤眉溜眼的说:“你师兄也知道你们这边出事了,要不是我让他别来,估计他现在都到沈阳了。”
“千万别让他来!!”老爷子听见这话的时候,都有些激动了:“咱都是啥岁数的人了!动不动就拖家带口的办事!这不合适啊!”
“狗屁不合适。”左老头骂骂咧咧的说道:“人都出事了,还有啥合不合适的?”
话音一落,左老头在桌角磕了磕烟锅,将烟灰从里面抖了出来,缓缓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给老头子我仔细说说,一点都不许漏。”
不知道怎么的,在左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我爷爷跟我父亲都有些紧张了,似乎是觉得这事办砸了很丢人,犹豫不决的墨迹了好一会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在左老头的催促下,我爷爷才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你师父当时可不是一般的着急啊,特别是听说你爷爷为了用那个阵局折了十年的寿数,差点急得没跳起来。”方时良说到这里,脸上也有些感慨,似乎是挺欣赏左老头跟我爷爷他们这种感情的,笑呵呵的说道:“等你老爸把陈邦胜上门报仇的事说出来,要不是你爷爷玩命的拦着,估计那七个酒坛子就得下油锅了。”
“嚯!老左够狠的啊!他这是打算玩一回油炸鬼?!”我咂了咂嘴:“最后炸了没?还是没炸成吧?”
“废话,要是炸了,你爷爷他们得遭更大的殃!”方时良摇摇头:“一听说你爷爷折了寿数,左老爷子也着急啊,肯定得亲自帮他算一算,看看这寿数是折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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