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勇最好热闹,于是走上前去分开人群,只见人群中一白发白须老者独坐棋盘之后,正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挑战者。顾勇在军中时,因为生活枯躁,也常参与赌搏。别看他平日不读书,做事说话也莽撞,可六搏之艺还挺高明。此时瞧见有人设棋局,顾勇不禁来了兴致。自从来到咸阳,顾勇还未碰过六博,一时技痒难当,坐到老者对面。
“这位军爷,老朽以此为生,这是要赌资的。”老者睁开假寐的双眼。
顾勇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拍在棋盘旁边。老者见状,欣然应战,两人掷箸分出先后手,第一局厮杀得难解难分,最后以顾勇小胜告终。如此一来,顾勇自然要乘胜追击,还要继续。陶素知道顾勇禀性,等他跟老者决出胜负,太阳都要落山了,没有耐心等他,便先行返回甘泉山。
陶素走后,接连两局,顾勇运气出奇的好,每局都连掷五白出现,引得围观者叫好声一片。顾勇一鼓作气,摧城拔寨般接连赢下两局。第四局,老者沉稳迎战,先示其弱,引顾勇上套。顾勇骄兵,接连失棋,最终遗憾负于老者。
当第五局开局,已经日薄西山,围观者也渐渐散去。摆好棋子和筹后,顾勇刚要掷箸,被老者拦住。
“军爷,时候不早,我们来最后一局如何?”老者压住顾勇手腕,说道。
“当然最后一局,”顾勇抬头看天,催促道,“一会儿天黑了,连棋局都看不清,还玩什么,快些开始。”
“既然是最后一局,”老者阻止急躁的顾勇,“我们加大赌筹如何?”
老者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质洁白圆润,一抹翠绿从玉佩当中穿过,依照翠绿的形态走向,雕成一条鲤鱼,周围简单地刻出流水波纹,美观而不繁复。谁也料想不到这落魄的老者会身藏如此宝物,围观者中传来阵阵惊呼。
顾勇见玉佩与老者穿着身份极不相称,反手擒住老者手腕,当场喝道:“你这老匹夫怎么会有如此美玉,究竟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军爷为何说话如此难听,”老者连忙将玉佩护在胸前,辩解道,“这是老朽赢来的。”
老者的说辞倒也合情合理,但顾勇还不放心,又说:“就算是你赢来的,我又怎知是真是假。”
老者洒然一笑,大方地将玉佩放入顾勇手中,时节已是五月初,可是当顾勇接过玉佩,只感觉一股冰心凉意顺着手心钻入心窝。顾勇猜测玉佩应该不是赝品,恋恋不舍地在手中多攥了一会儿,凉意丝毫不减,反倒是手掌变得冰凉一片。老者从顾勇手中将玉佩取回,好像还怕他担心似的,拿起身旁的葫芦,将水滴在玉佩之上,只见水滴在玉佩表面聚而不散,表明这绝对是一块上等玉石。
“如果能将这玉佩送给杨蕊……那小妮子还不欢喜得立即答应做俺娘子了?”顾勇一时兴奋地抓耳挠腮,可是想到这玉佩价值,他的心又凉了半截,遗憾地说道,“既然你这玉佩是真,俺只好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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