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教授找他商量课题研究的事情,姜近初就先回去找材料,正好遇见法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师兄。
这叶师兄听说是个三跨考研的励志人物,本科念的是生物工程,人是翩翩然的江南才子,不幸的是,内心是娇滴滴的江南少女,最喜欢练书法,逢年过节的,都要手抄法条送人,此等奇才,也只有比他更奇葩的朱老教授能吃得消了,师徒俩相见恨晚,引为忘年之交,谈论起霍布斯、庞德之流可以浑然忘我加忘时,被行政楼锁门大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到朱老在法哲学研究中心值班的周三下午,老大爷就要上楼来巡逻几遍,生怕看见他老人家和爱徒在沙发上坐下,还冲了一壶茶,开始滔滔不绝的聊天。
姜近初在研究中心旁边的藏书室找材料时候,就听得一声婉转的叹息在身后响起,她吓得手一抖,一本硬皮的法典差点砸下来。
“小师妹,你又被你家黎老师派来找材料了?”
姜近初转过身去,看见叶怀禅一脸苦相地站在门口,手上抱着一堆贴着图书馆标签的旧书。
“黎教授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叶怀禅摇摇头,拖着步子在桌子边上坐下了,摊开一本本黄灿灿封皮的佛经:“不过好歹黎教授不避世,哪像我朱大哥,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一次?”
姜近初踱过去,好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佛经:“叶师兄,你这是准备考哪位方丈的博士生啊?”
“我是在了解中国古代哲学。”叶怀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姜近初连忙打手势:“我错了我错了,您继续参悟,我要给我家大佬送材料去了。”抱着一摞书走了。
叶怀禅盯着她的背影,双手合十:“施主慢走。”
黎絮的办公室在七楼的尽头那一间,是个单人办公室,打开窗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拱桥和小河垂柳,窗台上养着姜近初的多肉,被照顾的圆润健康,用小白陶瓷盆装着,像是个胖嘟嘟的娃娃。
她把材料放下,收拾了一下沙发和书架,黎絮的办公桌她是不轻易去动的,一来怕弄乱了他的文件,二来出于对个人隐私的尊重,她也不会去翻看黎絮的东西。
苏老拉着黎絮谈了很久,她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将法学期刊杂志翻了个遍,看到每篇文章上都有黎絮简易的注释和评论,字如其人,是个清雅端正的模样。
将杂志放回书架的时候,却瞥到桌上的笔记本夹着一张很眼熟的书签。
一张镂空的金属书签从夹层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脚面上。
姜近初捡起那张书签看了看,是中秋月饼礼盒送的,雕了玉兔和满月,缀着红流苏,是当初自己随手塞给黎絮的。
那个时候他还嫌弃丑,不还是没有扔掉?
“蹲地上拔萝卜呢?”黎絮打开门走了进来。
她站起身:“得了,您这儿这么贫瘠,哪儿来的农作物让我收割啊?”往桌面上指了指:“书籍我都带来了,给你分门别类放在那儿,就一个礼拜的时间,看得完吗?”
“不要小瞧你的老师,我当年要考研的时候,一个月背完了所有的书。”
神气活现的黎大佬把手上厚厚的一沓打印资料交给她:“今天的任务,捋一捋,写份整理列表和解析给我。”又抄起桌上的茶杯:“泡茶手艺有进步,作为奖励,允许你再给我泡一杯。”
还笑的心安理得,绕过桌子,给电脑开了机。
姜近初拎着他的茶杯从开水供应间出来,手机屏幕上却跳出了一条短信,正是新选出来的班干部,通知辅导员和副班,今晚在法学院的小艺术中心有军训合唱比赛的排练项目,请他们过去指导观看。
姜近初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从黎絮办公室顺了把伞要出门。
黎絮喊住她:“你去哪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