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近初一时噎住,车库里空旷安静,高跟鞋哒哒哒的回声却还在响着,只是步频降了许多。
钟颐似乎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姜近初在车子边上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对不起,钟颐,我今天必须见到小岸。”
钟颐那边是椅子脚摩擦地面的响动,他仿佛是站起来去倒了杯水。
“那随便你好了,”他故作轻松道,“那小朋友今天也嚷着要见你,我家的位置你知道吧,这么晚了,路上小心。”
姜近初心绪烦乱,车子就开的格外快,手机屏幕左上角的呼吸灯一直亮着她也没注意到。
钟颐不在家,她就打了钟然的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卫衣的青年人下楼来到门卫处,正是钟然。
姜近初被她这张臭脸吓了一跳,失笑道:“这么晚来真是打扰了……听说小岸在你哥哥家里,我来接他回家。”
钟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带着姜近初穿过小区花园,上楼去了。
她跟在面色不善的钟然身后,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石小岸来。
进了门却看见石小岸正捧着一碗小馄饨,歪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两只猫一左一右蹲在他旁边,正伸长了脖子看他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夜宵。
姜近初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放,石小岸才转眼看了过来。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既然从公安局出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石小岸把一颗馄饨吞下去,才小声地说:“对不起,姐姐。”
姜近初头疼得很,叹气道:“你跟我去我那里住吧。”
石小岸点点头,把那一碗馄饨盖上:“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钟然抱着胳膊,冷不丁出声道:“你穿走吧。”
姜近初:“……”
直到上路了,石小岸才主动开口说话:“你为什么不问我那幢别墅被烧掉的事情?”
“难不成还会是你放的火?”姜近初反问,“我那天跑过去找你……”
她顿了顿,道:“小岸,我以为你也在别墅里。”
那种恐惧感的余威卷土重来,心中都为之一窒,但是姜近初又感觉到某种莫可名状的可笑滑稽,正应验在自己身上。
“你长大了,我是应该少操点心……我就不该这么操心。”
石小岸转过脸来看她,路灯一个个连绵着光,照在她的头发上脸上,他看见她的面上依稀有泪光闪过。
前方有一段减震带,他的侧脸贴在椅枕冰凉的皮质套上,想要说话,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疼的泪眼汪汪。
姜近初瞥他一眼:“怎么了?”
“咬到舌头了,”石小岸支支吾吾道,“好像流血了。”
姜近初被气笑了:“我说你什么好?”
石小岸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是我太笨了……”
派派这个月一直跟着姜近初住,主要投食人却是黎絮,于是体积就吹气球一样壮大起来,最喜欢蹲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扑到进门的人的脚下,来一个“绊脚猫”的操作。
墙壁上的开关被姜近初按下之后,室内亮堂起来。
她走在前面,问石小岸要不要喝水。
石小岸低头看着脚边那一团毛茸茸的小动物,说;“温水就好……我怎么这么招猫?”
他弯下腰把派派抱起来,和它来了个对视,小猫的眼睛圆溜溜的,出奇的温顺可爱。
石小岸摸了摸它同样圆圆的脑袋,把它放下了。
他环视室内简单的装修风格,又回头往玄关处看了一眼,笑着问姜近初:“这不是你一个人住吧?”
“这是黎絮家,”姜近初端着玻璃水壶出来,将两个杯子摆到茶几上,“蜂蜜柠檬泡的水,你能喝吗?”
“我随便。”
姜近初倒了半杯,又想起他的舌头被咬出血了,就放下水壶去找医药箱,翻出来个治疗口腔溃疡的喷雾给他。
石小岸看她放好医药箱,又转身去给次卧给他收拾床被,一时心中不忍,开口喊住她:“姐姐,你不是要喝水吗?”
姜近初从进门来就一直在忙石小岸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喉咙确实是干的有点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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